李炎又就着那个位置重重的吮了一下,又问她,“还疼吗?”
顾安宁不敢说疼了。
为什么?
当日那个,她伸手摸了一把,脸都能红起来的人
现在做这种事情居然格外的熟练,格外的自然?
李炎觉得她一头青丝散开,用半失神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受不了,很想蹂躏她。
尤其是想着她这样是他弄成的,李炎就觉得格外的满足。
李炎又亲了亲顾安宁的脸才起身,给她把被子拉好,才整整乱了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用一种渣男态度对顾安宁嘱咐道,“你的脖子红了,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明日穿高领的吧,我回了,明晚再来看你。”
然后就走了。
“啊!”
李炎一走,顾安宁就受不了的尖叫了起来,用被子抱住自己,在床上滚了滚。
她跟李炎之间,明明不久之前,还是她掌握一切的那个啊。
为什么短短时日,就换了个位置了?
天上的那一轮弯月浅浅淡淡的,洒下一地的光华。
李炎抬了抬手,宽大的衣袖就滑落了下去,露出他精壮的胳膊来。
手腕上,还戴着一个火红火红的护腕。
他一边走着,一边把那护腕解下来,那个护腕一被解下来,就变成了一根鞭子。
火红色的鞭子。
李炎把鞭子拿在手里把玩着,那鞭子上的颜色逐渐逐渐的就变深,最后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在这月光满地的夜晚里,也格外的光彩夺目。
鞭子上,还有白色的光芒闪烁,很像闪电。
空气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声音,“你想做什么?”
李炎把那鞭子一甩,缠绕一圈,握在手上,另外一半,还在地上。
他的手,就像是燃烧了一样。
又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看起来格外的怪异。
李炎看着村头最高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上,有一座黑瓦白墙的房子,高低起伏的屋檐下,挂着灯笼,颇为气派。
他想起了顾安宁掉眼泪的模样。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哭过。
他看着她哭,受不了。
心里很难受,有东西在里头暴虐,一直狂奔,要破体而出。
她的眼泪特别烫,要把他烧死了。
顾安宁确实不能哭,不然要命。
要他的命。
李炎的神色一下子就晦暗了,手上那根鞭子更加的红了,映出一阵红光,照在他的脸上,眼底下那一朵桃花变成了红色,在红光中摇曳着花蕊,妖异非常。
“我的婚事,不是很顺当,安宁哭了。”
那个声音着急的很,呼呼的喘着气,似乎跟不上李炎的步伐了,“喂,你轻一点,要死了。”
真的是。
喘了又喘,才觉得顺当了,“所以呢?”
李炎勾勾唇角,有些不解,“你说,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就不怕我伤心么?”
“安宁今天还哭了,我从来都没有见她哭过,幸好,我给哄住了,若是我哄不住,应该怎么办?”
哦,原来是一直没有逆鳞的人忽然就有逆鳞了。
现在有人动了他的逆鳞,他就要去动那个人了。
不管那个人是谁。
“李炎,你不能这么干!绝对不可以。”
李炎眼帘垂了下来,掩盖住眼睛里的暗涌,只剩下那一朵桃花妖气冲天,“若我一定要呢。”
看着他这个样子真是要死,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压都压不住。
“你娘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啊,你不能就这么打死她!”
甚至还不能动她。
李炎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我要你来做什么?摆设么?”
“”以前从来不知道你如此的毒舌。
缓缓,缓缓。
“你娘若死了,不,你们家要是有人死了,你作为亲属,你都得守孝,娘死爹死三年,兄弟死,一年,顾安宁等得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也等不了啊。”
“你舍得让她招人非议,让人说大了肚子,你也不要她了么?”
鞭子上的红光逐渐暗了下去,那朵桃花也不再摇曳了。
嗯,幸好幸好。
没失控。
李炎一回到家,祥子就来给他开门了,见他回来,欢天喜地的,“三爷,您回来了,要吃饭么?”
李炎的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问祥子,“我爹娘他们和我哥哥他们吃了吗?”
祥子道,“早就吃了。不过今天大家的胃口都还算不错,所以就没有给您留下饭菜来,若您想吃,我这就去叫陈大娘给你做。”
李炎抬脚朝正屋里走,“不用了,你去把陈大娘叫到正屋里来,我有事情要说。”
祥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李炎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很明白李炎叫陈大娘干什么。
但是他还是乖乖的去了。
正屋里,周氏和李水、阳光月三兄妹围在一起喝茶吃点心,也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李月开心到歪了身子,就歪倒在周氏的怀里撒娇了。
李炎一回来,屋子里的笑声就停住了。
李月擦擦眼泪,在凳子上坐好,问他,“三哥回来了?怎么又这么晚回来的?三嫂等你等不到,就又走了。”
许静雅天天来,但是每次等到好晚都等不到李炎,又不好留宿,于是就又带着失望回去了。
三嫂如此痴情,三哥却还这样无情,真是脑袋不清楚。
偏生要为了一个小寡妇连许静雅都不要了。
那个小寡妇还有了身孕,身子还不是三哥的。
都不知道那个小寡妇有什么好,把三哥迷成这样。
李炎站在屋子中间,看着一屋子的人,“嗯”了一声,又解释了一下,“我特意甩开她的。”
周氏看着李炎的脸色不对劲儿,于是就问了一句,“老三,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又不舒服了吗?”
老三
老三
他的父母亲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呢,叫他大哥二哥的时候,不是阿阳阿光,就是儿子。到他这里,就是老三老三的。
好像他在这个家里,就只有一个序号,连名字都没有呢。
是不是他特别不讨人喜欢,所以他娘就要去作他喜欢的姑娘?
周氏不等李炎回答,又开始说话,“我们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吃饭,所以就没有留你的饭菜,你若是没吃,就先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李炎摇摇头,敛去满腹的思绪,“不用了,我吃过才回的。”
李阳站起来,望着李炎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觉得十分厌恶,“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天天回到家,都是这个样子的,家里是死人了吗?看着你这个样子就觉得晦气。”
说着他就要走出去回房间,李炎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按住了他,李阳回头,有些恼怒,“干嘛?放手。”
李炎抬起眼眸,看着周氏和李水,“爹娘,你们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李阳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你要说就说你的,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伸手就要把李炎的手给推开,胳膊重重的朝旁边一推。
若是李炎挨了这么一下,得疼好几天了。
“我说了,我有话要说,大家不能走。”
祥子和李大娘走进了正屋里,“三爷”
周氏和李水都很奇怪,都不知道李炎想做什么,“老三,你想做什么?”
那根红色的鞭子就一直被李炎握在手里,他放了手,那根鞭子就掉了下来,垂在地上,火红火红的颜色,十分好看。
他拖着鞭子就到边上的凳子坐下。
李阳看不惯李炎这副模样,觉得李炎是在故作深沉,“有毛病。”
他说着就要走出去,谁知道,李炎忽然就扬起了手里的鞭子,一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背上。
夏天穿的薄,李阳背部的布料被抽裂开了,一道血痕染红了布料。
他整个人也朝前扑去,整个人磕在门槛上,昏死过去了。
一鞭子把人凑晕倒了,可想而知李炎用了多大的力气。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陈大娘和祥子是李水家唯二的两个下人,陈大娘负责一家子的卫生和饭菜,祥子专门照顾李炎。
见李炎忽然就动手了,他们两个大气都不敢出了,头低下去,不敢看了。
周氏和李水都站起来,“老三,你做什么?”
李月张着嘴巴嚷嚷,“三哥,你怎么可以打大哥呢?”
李光眼睛几乎要喷火了,他跟大哥感情最好,现在李炎打了李阳,就好像打他一样,“老三,你太过分了。”
李炎垂着眼,把那鞭子一节一节的收回来放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鞭子末尾的那点流苏,声音清越,“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现在我连说话都不管用了吗?”
周氏见自己的大儿子倒在门槛上昏死着,身上还有那么大的一道伤口,心疼到要命。
李炎又让她很生气,“是不是我这个做娘的,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也要对你伏低做小,给你磕头倒茶啊!”
“那倒不是”
李炎咳嗽了一下,喉咙有些不舒服,他看了一眼祥子,祥子连忙走了过来,拿了茶杯给李炎倒水。
李炎喝了水,感觉喉咙里舒服了一点。
见自己大儿子受伤,李水愤怒的厉害,“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赶紧说!”
李炎却不回答他了,只叫祥子和陈大娘,“祥子,陈大娘,厨房里的吃食都给我扔了吧,这个月已经到月中了就算了,但是从下个月开始,我就不给家里家用,也不给你们月钱了。”
“哦,对了,你们身上的钱,也得给我拿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这是要活活饿死他们。
周氏怒不可遏,“你疯了,你想做什么!”
李炎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周氏,“我想做什么,就要问娘亲做过什么了。”
或许是李炎的目光太过热烈,周氏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娘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李炎不搭理她,只叫祥子和陈大娘动手。
祥子本来就只属于李炎管,李炎一开口,祥子就去了,陈大娘见整个家李炎都镇住了,也不敢不去。
周氏和李水祥子是不敢下手的,只得走到李光面前,小声的问他,“二爷,请把你身上的银钱交出来吧!”
李光自然不愿意的,把祥子一推,“老子凭什么交?李炎你有毛病吧,老子懒得理你!”
他说着,也要出去,谁知道李炎一鞭子就抽了过来,贴着祥子就抽到了李光的脸上,一道血痕从李光的左额头,一直延伸到右边的脸颊。
然后就落在了心口。
仅仅一鞭子,李光也晕过去了。
祥子被那鞭子擦着脸颊而过,整个人吓了一跳,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见李光也被打晕了,李水又气又怒,一巴掌就甩在了李炎的脸上。
李炎的脸上顿时就多了一个巴掌印。
李月紧紧的捂着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今天家里是怎么了?
刚刚挨了一巴掌,李炎也不喊疼,只是把鞭子把手的那一头竖起来,在桌子上敲着。
嗒嗒嗒的敲进了周氏的心里。
李月大气都不敢出,有些难以置信的叫,“爹,三哥”
“老四,你是把你有的钱交出来,还是三哥动手?”
听了李炎的话,李月都要哭了,“我我自己交”
她一边掏钱,一边抖,她不想挨打,大哥二哥都晕过去了,看起来好疼,她一定受不了的。
李炎这才点点头,见她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了桌子上,又问了一句,“屋里还有吗?都拿出来,三哥不想去搜的房间。”
李月掏钱的时候,祥子回过神来,把李阳和李光搜刮了个干净,又找了房间,把大大小小的钱都放在了一起。
见李阳两兄弟的钱都搜刮干净了,就到周氏和李水了,“爹,娘,你们的呢?”
周氏坐下来,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爹娘若是不给,你准备拿爹娘怎么办?”
“也不怎么办!”李炎的目光落在了昏死过去的两人身上,笑了笑,“就是把他们再打一顿而已,打到娘肯为止!”
李水一听这个话就受不了,冲了上来就要夺李炎的鞭子,“你个畜生,我看你是疯了,给老子拿来,老子先打死你!”
李炎的力气似乎出奇的大,李水一时间没能把鞭子给夺下来,反而是让李炎又抽了一鞭子李阳。
李炎昏睡着,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周氏她忽然就觉得,这个儿子她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她这儿子变了呢?
“老三,你是一定要饿死我们了?”
这些年,一直都是李炎在养家,吃喝拉撒都靠着李炎,李炎要把银钱都收回去,吃食也都要扔掉,那么他们就真的会饿死。
李炎摇头否认,“不是,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你们死。”
他们是他的亲人,他一直都知道。
而且家里人死了,他要守孝,乖乖等不起了。
他这么一说,周氏就笑了,“若是不如你意,你就会饿死我们!”
笑着笑着,周氏忽然就走到李炎面前,厉声呵斥,“你不过是想着娶那个小寡妇进门,李炎,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日,你想都别想!”
看看谁耗得过谁,“李炎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敢熬死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吗?你不敢的,若我们活着,那个小寡妇便有一点希望,若我们都死了,那个小寡妇就得等着你,最少等三年,她有了身子,等不起的。”
周氏的头微微低了下来,对着李炎的目光,“上次在她家,你爹找来的那个大夫认识你,看在你面子上才说的三个月吧,都显怀了,起码得四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
“你说,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会等一个守孝的那么久吗?”
“李炎,你不敢的。”
李炎把桌子上的钱拢了拢,让祥子装起来,才对上周氏的目光,“那娘就尽管去死,看孩儿给不给你守孝。”
------题外话------
先上传,再改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