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月的角度看过去，阴长生就像吊在半空中，怪阴森的。</P>

高大的他还凌空弯腰，以免脑袋撞到天花板，看着更是别扭。</P>

她缩起双腿，又指了指床尾：“坐。”</P>

末了，出声询问：“查到线索了？”</P>

“嗯。”</P>

阴长生摊开掌心，是半张切面焦黑的符箓，竟保存得挺好。</P>

除了切面，其他地方无损坏无发黄。</P>

符箓不是普通的黄色，而是淬了细碎金箔的火焰色。</P>

给人以极致的华丽感。</P>

又糅杂着繁重，神圣，诡异。</P>

和月看到的第一眼，眸光微沉。</P>

符箓的正面有字，不过只有一个字“换”。</P>

“很遗憾，另外半张我没找到。不知道换字后面跟的是什么字。”阴长生说，“和月，这张符箓上有你的气息，尽管神力微弱。”</P>

阴长生的目光落在和月表情古怪的脸上：“你，有什么想法？”</P>

“我在索河村得到了另外半张。”和月爬下床，摸出那张折叠方正的符纸。</P>

摊开，拼合。</P>

切面虽然没有完完全全拼在一块，却也不影响他们看清符箓上的字。</P>

【换神符】</P>

两人沉默了几息。</P>

和月扯了扯嘴角：“该不会是我们以为的那个意思吧？”</P>

阴长生并未犹疑：“如果这三个字没有其他意思的话。”</P>

联系到自己和玉帝下棋，莫名其妙就附身到齐若涵身体里。</P>

和月有了猜想：“所以，有一个人用换神符把我换到了人间？那我的神位还在吗？还是被对方取代了？”</P>

“这么冷静？”阴长生眉眼微抬，有点惊讶。</P>

“毕竟活了几万年，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对着你发火。”</P>

和月声音冷了几分，“就算最后神当不了了，我也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我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竟然有人用符耍到了我的头上。”</P>

稍顿，她伸出手递给阴长生：“你帮我确认神骨是不是还在？我自个感觉神力什么的，没有消失。以防万一，你再确认确认。”</P>

“好。”</P>

阴长生抓住和月的手腕，黑眸中迅速萦出两朵金莲，微微泛着金光。</P>

那望向和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神圣。</P>

大约半分钟后，他恢复原样。</P>

“神力与神骨都在，只是我观你身上的信仰之力在削减。”</P>

闻之，和月笃定道：“果然是，神位没了。”</P>

她们这些神明存在于各个小世界、时空之上，每一个时空世界里的民众都是她们的拥趸。</P>

她们承受着民众的香火供养，神力也会在这万万年的供养中变得更纯粹，更强大。</P>

可一旦神位被剥夺，或者被人取代，那她这个“神明”也会渐渐消失在民众的视野中。</P>

长久以往，没有人再供奉她，将她视为信仰。</P>

起初，她先会是神力削弱消亡，神骨褪为凡骨。</P>

最后严重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P>

严格意义上，她们神明，没有灵魂。</P>

魂与身是一体，若是消亡，便是消失得一点痕迹都不再留下。</P>

想到此，和月不禁粗鲁地骂了两句消音话。</P>

阴长生：“其他神明不可能没有发现你消失了，要么，这个符的功效过强，大到能控制所有神的记忆。要么，对于他们而言，神位上坐的是谁，并不重要。”</P>

否则，以那些神的能力，想找到和月，并不难。</P>

和月怒极反笑：“他们什么态度我无所谓，那个换我神位的人，我一定要揪出来，爆头！神位，只有我主动选择坐不坐，而不是被人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