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每晚主持的培训活动,被职工们大力称赞表扬了,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写成了稿件,在广播站播出,还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了总厂大门口的那排黑板报上,不管是抑扬顿挫、感情饱满的朗读,还是激情飞扬、催人泪下的文字,无不是把沈悦给夸上了天,将她塑造成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为了厂里的职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大光辉形象。
对于了解她的人来说,这番称赞,自是有些夸张,但也挑不出太出格的地方,但对不了解的人,那就狂热的崇拜起来。
门诊上,许向红知道后,拧眉不悦,“简直乱弹琴,这都是谁搞出来的事儿?宣传科也不调查审核一下就给全厂广播了?还有大门口写的文章,明显的夸大其词,搞个人主义,咱们医院都没表态,他们这是凑哪门子的热闹?”
宋红果一边吩咐系统去查,一边应对,“不是说是那些上过她课的职工们自发搞的吗?或许就是被她的教学能力和负责的精神给感动了呢,夸几句,也是正常,当初我上课时,也没少听好话呢。”
许向红下意识的道,“那咋能一样?”顿了下,她才又沉声道,“你为了让女同志们能愿意上课、主动汲取知识,费了多少心思?旁人不清楚,我还能不知道?那是真心实意为职工着想,不求名不求利,宣传科去采访,那也是他们乐意的,可沈医生……我看不到她做了啥,更感受不到她的诚意。”
宋红果不好接这话,只能微笑。
许向红继续道,“从她开始上这培训课,就没消停过,职工们的积极性都不高,不过是被规矩约束着,不得不去罢了,即便去了,也是点个卯,敷衍几下,真正能学到本事的,寥寥无几,唉,跟你那时候,压根没法比,这事儿也瞒不住,我还想着,她或许后头会想想办法,改善一下这种状况,谁知,哼,办法没等到,倒是看到她被捧上天了,有没有那么好,当大家伙儿都眼瞎?”
宋红果淡淡的道,“或许,这就是她想的办法,用这种策略去吸引职工们上课,大家听说她教的这么好,也许就好奇心动了,想去看看。”
许向红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便这勉强算是个策略,那也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那您觉得她是……”
“出名,压过你的风头,而且,这事儿,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背后必然还有其他人的支持和配合。”
宋红果没再问下去,再问下去,问题就有些超纲了。
许向红也没跟她继续说,起身去找张院长,半个多小时才回来,脸色不太好看,“问清了,是邱副厂长建议的。”
宋红果“喔”了声,一点没意外。
许向红又道,“张院长去找邱副厂长反应过,真实的上课状况并不是很好,离着宣传的那些相差很远,这样不属实的报道,应该被立刻停止,但邱副厂长却说,这是为了培训能更顺利的进行下去,更是为了厂里,咱们之前已经把这事宣传出去了,市里省里都知道,你还给捅到帝都去,连最上头都在关注,给予了希望,要是做不好,谁担的起责任?所以,他才把沈医生给推出来……”
宋红果听完,问道,“那您觉得他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许向红复杂的道,“我自是不赞成,张院长也不同意,想把这件事做成做好没错,必要的时候,讲究些方式方法也能理解,可这样的方式……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