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落寞地走出了已经烧成架子的敬事房大门。
张松快步直行,到了后宫的一个单独小院,进了门,到主屋外面候着。
里面传来小太监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凄惨中夹杂着一丝快乐。
等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收拾着衣服,低头走了出来。
“大公公叫你进去。”小太监哑着嗓子道。
“小公公辛苦了。”张松拱手。
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周贵那畜生,不仅手脚并用,还要上各种道具。
简直不当人子。
张松在门外喊了一声:“儿子张松,给义父磕头了。”
“进来。”周贵冷声道。
“给义父请安。”张松笑着磕头。
“看你这表情,事情摆平了?”周贵虚着眼问。
“成了。”张松笑嘻嘻道:“所有账薄都烧成了一堆灰,可惜的是赵长庚那畜生,没有被烧死。”
周贵“呜”了一声,道:“也好,留着明天送进慎刑司,慢慢折磨死也不错。”
张松连忙恭维:“义父高明。”
周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今晚之事,如果景王将来追究,你就顶着吧。”
张松惊讶的张开大口:“义父,不要啊!大火烧了敬事房,这几乎也是死罪了。”
周贵冷声道:“让赵长庚查出来账薄的破绽,你本身就已经是死人了,现在只不过是在死之前帮义父一个忙而已。”
张松声泪俱下:“求义父看在孩儿跟随您二十多年的份上,饶过孩儿一命。”
周贵厌恶地挥了挥手:“别哭了,黄泉路上你还可以跟王凯之做个伴。”
张松不敢反驳,无声地磕了两个头后,躬身退出房间。
他知道周贵在后宫中意味着什么。
反抗?
不可能的。
第二天,赵长庚揣着一本账薄去往临华宫。
“昨晚的那把大火竟然没把你烧死,你也是福大命大了。”景王淡淡道。
“都是托殿下的洪福。”赵长庚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景王拿起纸,快速读了一遍。
“你这样行得通吗?”景王皱了皱眉。
赵长庚道:“贪污的账薄他们肯定不会拿出来,那还不是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有佐证就好。”
他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以自己为饵,诱使他们销毁被做平的账薄,这就相当于他们失去了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而他自己挑出来的有些小漏洞的账薄,被他用收纳袋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他只需要跟景王配合,说是已经查明了这么多年来敬事房贪污的账目金额,再配以那些有漏洞的证据,反倒可以作证他们的说法。
景王将纸放在桌上,道:“你的意思是敲山震虎?”
“对。让他们自己内部先乱起来,咱们再各个击破。”
景王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这里面牵扯了后宫和前朝多少官员。”
赵长庚笑道:“那就要看殿下你想要铲除多少对手了。”
景王露出满意的微笑,道:“你小子,很不错。”
“殿下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