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会做梦的，真是让人讨厌。”</P>
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红莲一边把玩着天魔双斩，一边时不时地看看林远，又看看雪女。</P>
特别是雪女那雪白的脖颈，让她十分感兴趣。</P>
以她现在的实力，尽管雪女的白雪之曲并没有针对她，但她也依然能够感受得到，那一丝异样的波动。</P>
对于精修天魔大法的她而言，已经算是不错的成果了。</P>
焰灵姬一直站在林远的身后，目光同样在一个人的脖颈上打量来打量去，但却不是雪女，而是林远。</P>
听到红莲的抱怨后，她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抱怨，还是在羡慕？”</P>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修炼的功法可是他亲自给我的，潜力无穷，用得着羡慕你们？”</P>
红莲翻了个白眼，话语间却有着难掩的酸气。</P>
前半句话，她没有说谎。</P>
天魔大法虽然是主修物理层面伤害和防御的功法，但作为大唐双龙世界的顶尖功法，也是能辅修精神方面的。</P>
在经过林远的改良后，威力和上限也有了一定的增强。</P>
或许无法像焰灵姬、雪女这般施展幻境，将目标的精神意志拉入到自己编织的世界之中，但只要展开天魔领域，便可以形成最强的防御。</P>
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精神攻势，都能得到相当的遏制。</P>
红莲现在修炼到了第十八层，已经是天魔大法靠近上限的实力，只要不是被偷袭，有机会展开天魔领域，焰灵姬和雪女的幻术对她而言，已经可以宣布为无效。</P>
更何况。</P>
林远也多次表明，在红莲的实力达到一定境界后，会传给红莲更好的功法，帮助她踏上更高的境界。</P>
“其实我们都知道，在道长心目中，你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无论是我，还是雪女，都无法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P>
焰灵姬垂下了眼眸，掩饰着自己的心情。</P>
哪怕是在小圣贤庄的那一个月，她每晚也都在梦境里，和林远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P>
他的精神意志太强。</P>
哪怕是在他主动将绝大部分精神意志都送到了潜睡状态，却也能极大地影响到她所编织的梦境。</P>
也正因此，在她为林远编织的梦境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乱入者”。</P>
而这些乱入者，出现最多的，便是……</P>
红莲！</P>
真要是羡慕、嫉妒，那也应该是她才对，什么时候，又轮得到红莲了，这不是妥妥的凡尔赛嘛。</P>
“这是自然，我和他……不一样。”</P>
红莲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思绪回到了大半年前，那个黎明前的黑暗。</P>
是林远，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救了出来，让她成功从黑暗踏入到了黎明，而不在黑夜中无尽沉沦。</P>
也是在那个夜晚，林远对她放下了不变的诺言！</P>
可她也很清楚，林远之所以对她这么特殊，并非觊觎她的美色和身体，而仅仅只是，因为那句诺言罢了。</P>
若非是承诺的原因。</P>
或许，她在林远心目中的地位，未必还比得上焰灵姬和雪女。</P>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份认知，本是个活泼浪漫少女的她，才会变得如此急躁、如此在意林远，以及他身边的一切。</P>
“所以，我们从来不是敌人。”</P>
焰灵姬收回目光，继续凝视着林远的脖颈，“曾经，我想要逃脱他的掌控，成为那只活出自己的小鸟。甚至，如果能杀掉他，那就更好不过了。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我才发现。束缚着我展翅高手的绳索，并非来自于他，而是我曾经的过往、曾经的一切。”</P>
“我的一生，终将活在仇恨之中。”</P>
“我的一生，终将用自己的鲜血去终结。”</P>
“我的一生，将永远铭记他带给我的快乐，哪怕它如此短暂。”</P>
红莲面色微怔，急忙问道：“你在说些什么？”</P>
“在他身边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也十分放松，让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般。那是，炽热的感情的气息，让人迷醉。”</P>
“我啊，是一个很贪心的人。”</P>
“我的前半生，被一份束缚所牵拌，几乎无法挣脱。”</P>
“可是，我真的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啊，明明有这样一段经历，就已经足够我回味一世，哪怕剩下的时间只有一刻、一息。可是，这样贪婪的我，却想要更多、更多。”</P>
红莲感觉到了不对，连忙上前想要拉住焰灵姬，甚至不惜动用了天魔力场。</P>
然而，当她刚刚靠近的时候，焰灵姬的身体就变得虚幻起来，还一扯一扯的。</P>
就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节目一样。</P>
当红莲彻底走过去之时，焰灵姬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呢喃之声：</P>
“贪婪的我，需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也要为我的贪婪做出最后的努力。”</P>
“在未来不久的某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P>
“或许，是斩断了所有枷锁，新生的焰灵姬，也是找回了童年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焰灵姬。”</P>
“又或许，是被枷锁束缚，永远无法挣脱的……尸体。”</P>
到最后，焰灵姬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P>
红莲真气奔涌，浓郁的天魔力场瞬间将整个房间包裹住，更是不断往外扩张着。</P>
在红莲的全力运转之下。</P>
天魔力场形成了一个半径三十米的庞然大物，但其中的色彩几乎淡到了极致，仿佛就要消失一般。</P>
可就算是这般庞大的伪·领域，却丝毫察觉不到焰灵姬的气息。</P>
提前就走出？</P>
红莲狠狠地跺了跺脚，“混蛋！这些话你说给他听啊，说给我听是什么意思？你这样突然不辞而别，是真的想要我来背一个大锅吗？！！！混蛋啊！”</P>
红莲扭头看向林远，气得差点上前推醒这个家伙，“你的小侍女都已经跑了，你还在那儿做白日梦，简直是没心没肺！”</P>
“要说是白日梦，也没错。不过这个白日梦，真的很开心。”</P>
林远伸了个懒腰，温和的声音让红莲一怔，随即上前拉起林远的胳膊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这样一直睡过去呢。”</P>
林远笑道：“你这算是在咒我吗？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你看不到雪女的凌波飞燕了，那真的是很美、很美的一曲。”</P>
红莲看了雪女一眼。</P>
她依然是那般清冷，就如同是无尽雪原上的雪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唯有她偶尔看向林远时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况。</P>
这种眼神，红莲见过。</P>
前些日子，焰灵姬看林远的眼神就是如此。</P>
也正因此，红莲知道又一个女人迷失在了林远的温柔中，心里有一丝自豪：果然是我选择的男人，就是这般魅力十足，让人无可挑剔，也让人无法自拔！</P>
有一丝苦恼：你这么有魅力，是真的一点也不收敛啊，吸引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女子，让我怎么办？</P>
她也懒得多问什么，“凌波飞燕传得神乎其乎，可惜我不喜欢舞蹈，也没什么兴趣。倒是焰灵姬，她就这样走了，你一也不担心她的吗？”</P>
林远道：“我记得，你以前是恨不得把她从我身边赶走。现在她自己走了，你反倒是替她担心起来了？”</P>
红莲的撇撇嘴，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道：“你身边有更优秀的女子，也是我很乐意看到的，我可没有那般霸道。”</P>
“真的？”</P>
迎着林远意味深长的笑容，红莲恼羞成怒，但羞终究是多过于怒，甚至是超过了很多很多。</P>
“你真的不去找焰灵姬？”</P>
林远摇摇头，“你们在外边的一切，我都已经听到了。她想用自己的手段去斩断过去，这是她最真切的心愿，我自然没有理由阻止。”</P>
红莲道：“还真是个冷血的男人呢，她真是白瞎了自己的眼睛。”</P>
听到这话，一直没有开口的雪女突然问道：“焰灵姬的眼神很好，如果我是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P>
红莲正在气头上呢。</P>
她不会对林远真正生气，可既然雪女撞到了枪口上，她自然不会放过，“你们才认识多久，就知道了？”</P>
雪女平静道：“她和我说过。”</P>
“……”</P>
短暂的沉默之后，红莲气得跺了跺脚，“你们这些人，居然联合起来，真是过分啊！”</P>
就像是只炸毛的小猫一般。</P>
好在林远及时伸手过来，为红莲顺了顺毛，便让这只快要爆炸的小猫安静了下来。</P>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亲自去做，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最终的救赎。”</P>
林远的安抚很有效，终于让红莲安静了下来，不再对这件事过多的追问，只是有些累了，在林远的怀中睡着了。</P>
没有了焰灵姬，林远自然不需要在梦中去经历红尘。</P>
他轻轻抚摸着红莲的脸颊，眼神中说不出的温柔，雪女也没有离开，就站在窗边，任由月光洒在自己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