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呢。”纪萧笙点了一下他的脸，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一片灼热的温度，笑了一声，“怎么不开灯？”</P>

许君乐有些气恼，他想，纪萧笙一定早就发现自己一见他就容易脸红了，太可恶了……</P>

他悠悠转了视线，去摸墙上的开关。</P>

“等等！”纪萧笙抓他的手，脸上带着笑，从背后牵出一根细绳，缠在许君乐的手上，“给你这个。”</P>

许君乐小指勾着细线，仰头，在一片老旧昏黄的残破里，看见了一只小狗形状的气球……</P>

那草绿色的气球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看的许君乐也像是醉了。</P>

他想起了许多，黄玫瑰，《金瓶梅》，巴斯光年，小熊牙刷，海洋馆，企鹅帽子，足球赛……</P>

还有下雨天来学校接他，接纳他那么多那么多的情绪。</P>

特意飞过半个地球，一整个欧亚大陆只为看他一眼，满怀期待的给他留言，然后等待他，一直等待他。</P>

许君乐往前一步，拥抱纪萧笙以保持平衡。</P>

他将那只气球扯的上上下下的乱窜，“纪萧笙，七岁的许君乐不会再嫉妒其他小孩了……”</P>

屋里的灯被打开，许君乐站在书桌前，从一堆书里对着课表找教材。</P>

纪萧笙站在一旁，看见一摞书上有一本用A4纸装订成的册子，被翻的卷了边，翘着角儿呆在书上，特别显眼。</P>

他拿起来随手一翻，有些震撼，除扫描的文本内容外，A4纸的各角落，正反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笔记。</P>

厚厚的一大本，全是这样，比原文都写的更多。</P>

他大致读了一段，应该是许君乐做的黑格尔精读理解。</P>

许君乐的学习能力他大致多少了解一些，能这么用心努力学的东西，一点喜欢都没有他是不信的。</P>

书册被许君乐抽走，抱在怀里，“这东西可是宝贝，好多同学找我要，甚至花钱找我买我都没同意。”</P>

纪萧笙问：“怎么会每一段都要像写论文一样？”</P>

“不这样你根本无法跟上黑格尔的思路！”</P>

许君乐有些破防，“我一直觉得以我的智商读什么轻而易举，没跟你说吧，其实我理科也很好，最后没选理科是因为一想到每天要跟那么多男的呆在一个班就难受。”</P>

“然后你知道吗？我上大学第一个学期就崩溃了，妈的，读不懂，根本读不懂……”</P>

纪萧笙被他的语气逗笑，摸着他的脑袋正想说话，表情骤然一变，将人转过来，“你额头是怎么回事？”</P>

许君乐下意识抬手想去摸，被纪萧笙阻止，“肿了吗？”他跟开玩笑似的，“你说，你看我拿脑袋磕浴缸是不是觉得我很傻逼？”</P>

纪萧笙没说话，看着他眼神变得深幽，“许君乐，昨晚你根本就没磕到过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