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说得是实话,二小姐别觉得刺耳朵。”那嬷嬷抬起一双死鱼眼看着她:“事实就是事实,你一个侧妃,还想在太子妃勉面前出门?”</P>
她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的嫉妒嘲笑。</P>
风云瑶气死了,想让人把这嬷嬷给拉下去,狠狠扇她巴掌,叫她那张烂橘子似的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奈何这是宫里拨来的人,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不仅不敢如此,甚至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动。</P>
风云瑶双目发红,死死压制着往外翻涌的怒意,就听那嬷嬷继续在耳边说:“不仅要让太子妃先出门,就连接亲的鸾轿,一应俱全,你也是比不了太子妃的。”</P>
嬷嬷看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往外走去,经过半开的窗户时,风云瑶还听到她低低的嗓音传来“人啊,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难怪……”</P>
难怪什么?</P>
后面的话随着嬷嬷的声音飘散在冷风中,她没太听清楚。</P>
可用脚想也知道,指定不是什么好话。</P>
风云瑶被教习嬷嬷这一说,心里就暗暗憋了一口气,鸾轿等一应俱全都是宫里派来的,她再不满也说不了什么,可这样的人生大事,风云瑶不想成为一个跟在她身后的缩影。</P>
思来想去,就想到在嫁妆上压风卿婈一筹。</P>
是了,母亲和魏家家底丰厚,风家也不差,而风卿婈有什么,有的不过就收她那早就死了的娘留给她的一些东西,如何能跟她的比?</P>
自古富贵人家嫁女,就有十里红妆一说,风云瑶不奢求十里红妆,她只希望能压倒风卿婈的嫁妆,从气势上碾压她就行了。</P>
如今看来,母亲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都没等风云瑶开口,就自己把什么好东西都往里添了。</P>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计之远,这话果然不错,风云瑶一时动容极了,心里对风夫人最后的一点疙瘩也消失不见了。</P>
她亲昵地抱住风夫人胳膊,蹭了蹭:“娘,女儿有点舍不得你。”</P>
风夫人看着怀里娇俏的脸,也是满心不舍,可她嘴上却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嫁去天涯海角,玄王府离尚书府不过三条街而已,到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P>
“也是。”风云瑶会心一笑。</P>
“夫人,不好了。”母女间的温馨突然被去而复返的心腹嬷嬷给打散了,心腹嬷嬷急急道:“夫人,您列的嫁妆单子,一半是尚书府库房的,奴婢去取的时候,管家不让开库房,还说……”</P>
“还说什么?“风夫人拧眉,狠狠一巴掌拍在前面的小几上,满脸怒容:“反了天了,一和管家也敢如此撒野,真是不想要这个管家之位了。你去把管家给我找来。”</P>
风夫人吩咐。</P>
“不用了,一切都是我吩咐的。”</P>
忽然,风东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跨步走了进来,头戴笼纱帽,身上穿着一席月白长衫,又因为瘦了一大圈的原因,看起来竟恢复了些年轻时的儒雅俊俏。</P>
“你?”</P>
风夫人眯起眼睛。</P>
风云瑶一下子从她胳膊上起来,看向风东庭,像打招呼,又想起上次去宫宴之时,风东庭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一时便也别过头装作视而不见。</P>
最初她是没反应过来,太过惊恐之下见到风东庭就觉得羞愧难当,如今却是可以泰然处之了。</P>
她想通了。</P>
人最无法决定的就是自己的出生,他若要怪就应该怪母亲不守妇道,就算要羞愧难当的也是母亲,她能知道些什么?</P>
“你为何要这么做?”</P>
多日来因为羞愧,对风东庭越发温柔的风夫人,此刻再次露出了原来的样子,那般强势,那般傲然,风夫人自己也察觉到了,眼下她可不想和风东庭闹掰。</P>
待反应过来,急急收敛口气:“我想给瑶儿添些嫁妆,这也不行么?”</P>
“你自己的嫁妆东西你想怎么处理我不管,也无权干涉,但库房里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是属于尚书府的,我不同意给她做嫁妆。”</P>
“风东庭,多年夫妻,库房里那些珍贵玩意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有些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有些是有人想借我的面子搭上魏家的人,送来的贵重物件,库房里那么多东西,有多少是真真实实地属于尚书府的?”风夫人步步紧逼:“若是没有我,你库房能像现在这么满满登登的?”</P>
“凭什么我要拿出来些你就不肯?”</P>
“那又如何?是尚书府的就是尚书府的!”风东庭嘴里微微喘气,瞪着眼睛道:“你清楚,她是谁的女儿!我没把她从尚书府感出去就算不错了,还从库房那东西给她添嫁妆?呵呵!”</P>
“可她是我的女儿。”风夫人拧眉。</P>
风东庭看了她一眼,深深地说:“不是尚书府的人,就别拿什么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也不允许。”</P>
风东庭态度强硬,“若你执意要给她添……你们魏家不是家底深厚么,去拿魏家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