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沙弥风一般走开。</P>
风卿婈从怀里拿出几瓶药。</P>
北冥玄解开那黑色披风,露出他本来的衣服。</P>
那衣服好几处都被血染出大团深色,凝结在北冥玄身上,而伤口里还冒着血。</P>
风卿婈粗暴地撕开北冥玄身上的衣服,将药粉撒上去。</P>
“嘶!”</P>
北冥玄毫无准备,不由倒吸一口气,浑身的汗毛都痛的立了起来。</P>
“是止血粉,殿下若是不想血流而亡,就忍着些。”风卿婈眼皮眨也不眨,继续给北冥玄上药。</P>
北冥玄抽气连连,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忽然凝重地问:“你究竟是谁?“</P>
风卿婈给他上药的手一顿,继而垂眸说:“风家嫡女风卿婈。”</P>
“你如何知道本王今日会遇刺?你一个千金闺阁,如何会武功?你怎么知道这条小路是通往护国寺的?”</P>
风卿婈身上有太多迷点,让北冥玄都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这种感觉很不好。</P>
“我说都是巧合,殿下信吗?”风卿婈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眉头拧成疙瘩的北冥玄。</P>
北冥玄一把抓住风卿婈胳膊,嗓音压迫感十足:“你将来以后是本王的人,不许对本王有所隐瞒,不许如此糊弄本王。”</P>
即便他此刻是如此的半死不活,口气却还这般强硬。</P>
呵!</P>
风卿婈将药瓶丢到北冥玄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北冥玄拧眉。</P>
“你自己上吧。”</P>
“你!”</P>
北冥玄看了看自己鲜血横流的伤口,眉骨突突直跳。</P>
却也不好意思再求风卿婈让她为自己上药,咬着牙自己去上,被疼得直吸冷气。</P>
风卿婈冷眼旁观。</P>
不久之后,护国寺的主持圆寂大师赶来,显然已经从小沙弥口里听到了北冥玄的遭遇,并未有太多的震惊。</P>
护国寺的主持说来也是风卿婈知根知底的人,她才敢寻求圆寂大师的帮助。</P>
圆寂大师将北冥玄安顿好后,出去了一趟。</P>
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再回来,而是让小沙弥来传话,寺里多了许多陌生人,让他们小心为妙。</P>
北冥玄闻言,沉默许久,开口问:“你如何知对方的种种举动而加以应对?”</P>
风卿婈淡淡地看他一眼:“防患于未然而已。”</P>
说得风轻云淡,可北冥玄却觉得心内五味杂陈。</P>
真的是防患于未然?</P>
他不相信。</P>
偏偏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偏巧遇上,偏偏无路可走时,她知道那条羊肠小道。他对那些人一无所知,她却好像很熟悉对方的行事作风。</P>
可无论如何,都是风卿婈在危难时刻救了他。</P>
北冥玄毫不质疑,如果没有风卿婈出现,他这会儿只怕是尸骨无存了。</P>
一想起那些人的肆意虐杀的手段,饶是北冥玄,也不由打了个寒战。</P>
风卿婈见北冥玄一会儿脸上疑窦丛生,一会儿又是惧意满满,表情精彩缤纷。</P>
就知道他身上的伤看着骇人,但还没有伤到要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就放下心来。</P>
她站起来,朝北冥玄伸手。</P>
北冥玄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她。</P>
“那些人找不到你不会善罢甘休的,总不至于我们都要一直被困在这寺庙里吧?殿下给我一个信物,我下山后让你的人来救你。”</P>
他拧眉:“你要离开?”</P>
“不然?”风卿婈挑眉一笑:“难道玄王殿下一个人会害怕?”</P>
北冥玄哑口无言。</P>
他看着风卿婈完美无瑕的脸庞,心内还是有浓浓的不可置信。</P>
“你即是风卿婈,为何要一直扮丑?”</P>
“自保而已。”</P>
自保……</P>
北冥玄一愣。</P>
什么意思?</P>
她堂堂尚书府嫡出小姐,怎么会为了自保而扮丑,难道尚书府众人就如此可怕?</P>
风尚书敦厚良善,风夫人温柔贤惠,风云瑶就更不必说了,就算是从前的风老太,也顶多有些小家子气……</P>
这样的一家人,为何风卿婈会如此?</P>
可否认这个说法,也没有其他说法能解释得通一个少女扮丑十余年的事情。</P>
是人都爱美,女子更甚,若非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顶着那样可怖的斑痕被人骂丑八怪。</P>
“你从前懦弱胆小的性格,也是因此而藏拙?”</P>
从前的风卿婈本身性格就那样,没有特意藏拙一说。</P>
风卿婈半含糊地说:“我变成如今这样,有些也是经历使然。”</P>
北冥玄沉默住。</P>
见他不说话,风卿婈看了一眼天色说:“你可以相信圆寂大师。”</P>
说完,转身就离去。</P>
“今日,你为何要救我?”北冥玄沉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问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