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虽然没发现风卿婈的踪迹，却还是疑心，留下一个眼线在这边观察。</P>

不巧，被北冥翊察觉。</P>

那暗卫不是羽行的对手，两人搏击不过几下，就被打得土崩瓦解。</P>

被羽行拖过来的时候满脸是血，看到恍若天人的太子时，这位暗卫心大地想：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纯良胆小，只要他好好求饶，小命无忧。</P>

于是跪在地上把头磕地作响。</P>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只是奉玄王殿下的命令，小的什么都没看到，殿下饶命！”</P>

一片白色的衣角垂落在他眼前，月光倾撒在上面，银丝蜿蜒，光华烁烁。</P>

北冥翊坐在马车外的坐板上。</P>

锦缎长发飘飘，他眉眼生辉，稀薄的月光掩盖住了眼底笼罩着的那一片深沉。</P>

他如暗卫所想，好脾气地点点头：“的确，都是玄王的错，与你无干。”</P>

身后的羽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P>

那暗卫浑然不觉死亡的暗影已经笼罩了自己，身躯一松，千恩万谢地起身，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残影闪过。</P>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寸寸锁喉！</P>

那暗卫双眼爆凸，不过片刻，便没了气息。</P>

北冥翊凸起的青筋缓缓归于平静，他放开手，任由暗卫如一片破布倒在自己脚下。</P>

蚕丝手绢细细擦拭每一根手指，少年玉雕般的脸上无波无澜，歪头端详着暗卫的时候，甚至有那么几丝无辜。</P>

“埋了。”</P>

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P>

薄如蝉翼的手绢在夜风中飘落到暗卫死不瞑目的脸上。</P>

马车缓缓离开，惊起的黑鸦在暗夜中仓皇而飞。</P>

风卿婈在茫茫黑夜中穿梭。</P>

十年时间，这大街小巷也改变了不少，等她站在镇国公府门前，与那两头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已经夜过半了。</P>

风卿婈无心扰人清梦，飞身至国公府大门上方，将一封早就准备好的薄薄书信塞到紧闭的门缝里。</P>

看了一眼隐在黑暗中的国公府，才转身离开。</P>

等她抄着路回去的时候，东方已露白鱼肚。</P>

这夜，一夜未眠的不止风卿婈。</P>

还有北冥玄，他搜寻了一夜无果，满眼血丝地揉着枯涩的双眼，倒在软椅中，却并无睡意。</P>

眼前那颗红痣越发清晰。</P>

可那女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给跑了……</P>

北冥玄眸内疑惑翻飞，他直起身：“卫六可回来了？”</P>

“王爷，还未曾。”暗卫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他了，但是并无踪影……”</P>

“什么叫派人去找了还无踪影，难道他也不翼而飞了？”</P>

北冥玄气势冷冽，他一掌拍在案上，震得上面的茶盏作响。</P>

暗卫战战兢兢，单膝下跪：“属下再去找。”</P>

“滚！”</P>

天亮时分，第一缕霞光刺破天际，镇国公府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P>

一封信就掉落在眼前。</P>

门房的人看到上面‘镇国公亲启’几个字，赶紧将信封送到内院。</P>

镇国公府的掌家奶奶是盛邵的妻室沈氏。</P>

沈氏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人上妆，穿衣。</P>

房中点了檀香，她眉目沉在其中，端庄中自有一股明妍。</P>

“夫人，兰姨娘来请安了……”有丫鬟走进来请示道。”</P>

“国公爷昨日歇在哪儿了？”沈氏扭头问。</P>

身旁的嬷嬷身子不由矮了一矮，低着头说：“在兰亭阁兰姨娘处……”</P>

沈氏闻言眼睛里利光闪烁，透过碧影窗瞧见外面院子里站着个娉娉袅袅的身姿。</P>

沈氏磨牙切齿：“贱人！先让她站着！”</P>

下人无敢不从：”是。”</P>

珠帘轻响，又有丫鬟轻脚走过来，呈上一封信：“夫人，门房送来的，不敢贸然给国公爷，请夫人示下。”</P>

沈氏熄了怒意，染着鲜红的指甲挑起信封，撕开。</P>

看着上面的字，她眼睛里闪过一抹鄙夷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此事不必国公爷知道，下去吧。”</P>

“是。”</P>

丫鬟离开。</P>

站在沈氏身后的嬷嬷，可是将那信给看了个清楚。</P>

嬷嬷惴惴不安道：“夫人，这表小姐在尚书府过得不好，平日她与咋们不联系，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今如此……要是叫国公爷知道了……”</P>

“你也知道国公爷疼她疼得跟什么似的！放着我的鸾儿鸣儿不疼，要疼她一个外人！这几年国公爷好不容易不把她放在嘴上了，我还要拿她放到国公爷面前晃？”</P>

沈氏语气幽怨：“你可别忘了，我的鸣儿当年是因为谁，挨了他爹几大板子？”</P>

嬷嬷不敢再说，看着沈氏一条一条撕了信，丢进火炉里。</P>

没过一会儿，一对纤细俊秀的少男少女走了进来。</P>

一进来，盛鸾就拿手绢捂住鼻子：“娘在屋里烧什么了？一股子焦味儿。”</P>

“没什么，一些没用的字帖。”沈氏看向盛鸣，关切道：“鸣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呀，没去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