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达吞咽酒水的喉结滚动,郑开奇表面没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他试探问道:“你抓着共产党了?”
郭达笑呵呵:“不是,是军统的。”
他感慨着,“实在是凑巧的不能再凑巧。我们家族有部分叔伯到了租界,你是知道的吧?这几天做生意时发现一个客户神情恍惚的,他以为对方要毁约,就派人跟踪看看。”
“没想到这一跟踪,就发现他们有个秘密集会。”
“后来我派人跟,在咱们的地盘跟踪到了他们新的聚会,很轻松就抓了那小头目。”
“哦?头目?什么级别?”郑开奇问。
“不清楚,下面的人,也不清楚,都叫他墨三先生。”
郑开奇不动声色,“上次申请的钱,把他拿下了?”
墨三也没想到,自己在租界,联合几人的一次小晨会,就被人盯梢了。
郭达哈哈一笑:“早晚的事儿。”
他低声道:“对方索要的钱,让我送到他母亲手上。说钱到位后,会告诉我,在特工总部里面的一个大秘密。”
郑开奇不动声色,“是么?这你也信?”
郭达有些不开心了,“兄弟以为酒哥我是傻子?我已经查明了,他给的地址,确实是他的老娘。”他说道:“此人应该多少知道点什么,知道么?刚开始两天时间,把他拷打的都不成人形了,他愣是一句话没说,后来还是其他几个被抓的招了供。”
“他们到底属于军统哪一部分的?”
“下面的人招供说是抗日救国军的,军统里面的小组织吧。不过这墨三对下属不错,几次交心说了老家是杭州下面县城的,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的老家。”
“拍了照片回来,墨三才痛哭流涕,让我不要对他老娘动手,我们才有了此交易。”
此时,郑开奇才相信,那个忠贞报国的墨三,准备叛变了。
没有信仰崩塌,他也抗得过酷刑,只是被亲情征服。
顾东来那边上着菜,两人越聊越晚。
郭达说道:“我的人已经把钞票送到,估计明天早晨,就能收到确切的证据,到时希望墨三能给我个好消息。
不然,她母亲的晚年生活,会在凄惨的折磨后戛然而止。”
郑开奇呵呵,“那这墨三够倒霉的。在哪里呢?你没好吃好喝供着?”
“那必须的。”
郭达嘿嘿笑了,“我都没放总部的大牢,而是放在安全屋了。”他嘿嘿笑了,“还是自己的地方,放着安全。”
“滑头。”郑开奇笑道:“你们行动队都挺有意思,安全房都是自己租赁,用完了才跟我们总务科报销。”
“那是肯定的。”郭达骄傲自满,“一会带你去看看那墨三?”
“快得了吧。”郑开奇说道:“你不干总务,不知道总务的香啊,整天打交道的都是文职人员,不是美女就是经理,个个客客气气的。”他低声道:“还能赚钱,多好。”
趁着这话题,他说道:“对了,咱们特工总部自己的监狱长不是孙军吧,你跟他那么熟,额外用什么安全屋啊?
后来也没跟他聚聚,你抽空聚聚?”
“行吧。”郭达不大情愿,“这老伙计是个老阴比,心思重,以前是当给青年军当教官的,能耐肯定是有的。不过,接触长了,总是不大得劲。
总感觉很多事情都藏着呢。”
郑开奇笑着没说话。
孙军可能是少有的见过布谷鸟的西郊监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