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开奇再一次踏入李震的审讯室，后者明明张着嘴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P>

郑开奇就有点不乐意。</P>

“怎么还没被虐死？我还得找很多理由搪塞啊。”</P>

身边的小关骂道：“本来上午还有审讯，码的有个富太太丢了一只狗，悬赏五十银元，这不，都去找狗去了。”</P>

“队长也去了？”</P>

“属他们跑的快啊。”小关骂骂咧咧。</P>

“你怎么不去？”郑开奇奇怪道。</P>

“小爷我在乎那点钱？”</P>

见郑开奇眼神怪异，他骂道：“重点是我爷爷让我盯着点。”</P>

“行了，这边交给我吧，我跟他好好聊聊。”</P>

“别让这混蛋再糊弄了，再没点有用的资料，他就可以死掉了。”</P>

小关离开了审讯室，郑开奇对李震笑了。</P>

“很奇怪是吧，一个最没有审讯权的人，在这里对你审讯。”</P>

李震盯着郑开奇，呼呼喘气。</P>

后者坐在那，盘起了腿。</P>

整个审讯楼除了走廊拐角有巡逻的，其余空无一人。</P>

郑开奇梦寐以求的单独面对李震的时间，就这样神奇的出现。</P>

他感慨着：“在诸多警署里估计都是一样，一个共产党的价值，不如一只贵妇养的狗。”</P>

李震嘶吼着，声音也仅仅传到了郑开奇耳朵里。</P>

“你是共产党！你才是共产党。”</P>

他情绪激动，剧烈挣扎着：“郑开奇，你才是共产党，我只是给了你我藏钱的地方，那些信息，都是你让我搞的。”</P>

“他们不会那么以为，你这样攀咬别人，也不是体面的人啊李队长。”</P>

郑开奇慢慢悠悠说道：“你背叛你的丈人，出卖了你的老婆，自己也献出了尊严，结果呢？人家重视一条狗多过重视你！”</P>

“你是共产党，你是共产党！”李震濒临崩溃。</P>

郑开奇挖了挖耳朵：“李队长，别这样，咱们聊点别的。”</P>

李震嘿嘿笑了。</P>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确定无疑，也不再挣扎。</P>

沙哑的嗓音响彻审讯室：“怎么样？你看不起我？嗯？你看不起我！”</P>

“这个世道，男人没有尊严，女人没有了体面，这不是很正常？你们都觉得我对我老婆残忍，我无情，那谁又仁慈对待我了？我就是要往上爬。拼命往上爬！我要告诉这个世界，你们都错了，我李震值得拥有更好的。”</P>

“来吧，咱们抓紧时间，给你一些新的资料，”郑开奇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P>

“给我新的资料？”李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边喘息边哈哈大笑，“你做梦吧。我不会再受你蛊惑，我要等到日本人来，我要告诉她们，你才是共产党，幕后始作俑者。只要我突然没有新的证词，你就会被怀疑。也正因为你怕被怀疑，所以你不敢杀死我。”</P>

“你把自己陷入了死局。”李震哈哈大笑，声音沙哑而虚弱。</P>

听着李震猖狂的笑声，郑开奇点点头：“那就不麻烦你了，按了手印就行。”</P>

李震冷笑道：“光按手印有用么？”</P>

郑开奇笑呵呵：“咱们，拭目以待。”</P>

拽过他的手按了手印，郑开奇到了隔壁办公室。</P>

楚老二如果能够见人一面就能画出神韵，那他的特长，就是字体模拟。</P>

他还要费尽心思把自己搞成大老粗，认字没几个的山匪。</P>

“我特娘也是煞费苦心啊。”</P>

他以李震的口吻再次写了两个地址。</P>

一个就是他老家柳树下的地址。齐多娣应该已经放了些共产党的内部文件，还有一本《宋词》。</P>

另外一个是李震第二次吐出来的地址，有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齐多娣在法租界的大通银行弄了个账号，以后这些烦人的黄白之物就与他郑开奇无关了。</P>

他不是爱钱的人。</P>

想起了爱钱的人设，不得不想起他的另一个人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