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少年,却一本正经地抚摸着自己的头说,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亲叔叔。
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董爱国心里怨过恨过,不明白当初信誓旦旦的那些人,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出现?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过一趟?
为什么没有人去打听过他们兄妹过的如何?
而董爱国不知道的是,温时泽在那件事以后,长达三个月的心理辅导,并没有使他彻底走出这件事情。
只能全力投入到秘密训练当中去,才能让自己短暂的遗忘。
再到后来,身上的任务越来越重,偶尔向地方退役军人事务部打听,得来的消息也是他们一家人过的很好。
渐渐的,温时泽就放下了心,父母出事以后,自己也在那次任务中又受到了重创,根本没有闲暇的心思去管别的。
这次好不容易调到地方驻地,休息下来,原本想借着一次休假,去看一看,却不想,阴差阳错的得知了这件事情。
董爱国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看着之前对自己趾高气昂的大伯叔叔们,此时胆小如鼠,眼里的慌乱和惧怕,怎么也掩盖不住。
董爱国的心里涌上几分隐秘的兴奋。
他拨开人群,缓缓走了进去。
董家老四连忙跑到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焦急的说道:“爱国,爱国,咱们可都是一家人。
我们可都是你爹的亲兄弟,我不知道他们对你怎么样?但你四叔我,哪次见面没给你们糖吃?
你可不要和他们瞎胡说哟!”
董爱国缓缓拂去董家老四的胳膊,略带青紫的脸上浮现一个讥讽的笑容:“是啊,你会给我们糖吃。”
“是吧,是吧?我作为你爹的兄弟,还是把你们当做亲侄子的。”
董家老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站直了身子冲着旁边人不停的嚷嚷:“我可没有做对不起爱国他们的事情。”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是个好人时,董爱国嘴里发出了一阵冷嗤:“你是给我们糖吃,可背地里让我弟弟妹妹学狗叫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董家老四两眼一瞪:“我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嘛,想着好玩就嚷嚷了几声,你可不能一直记仇呀。”
董爱国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到自家奶奶身边:“至于您说的粮食,从我母亲走后,我一共就拿了两次粮食。
一次是我母亲去世后的第一次过年,那是我在你院子门口磕了十个响头才换回来的。
一个响头,一斤粮食,十斤,我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第二次给粮食,那是我弟弟妹妹饿的去吃鸡屎的时候,我去求的。
你说你喊大伯他们给我了,是,给了.........”
董爱国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垂着眸扫了一眼董家老大。
董家老大的身子都在打摆子,眼神飘忽,根本不知道往哪里看。
就听到董爱国接着说道:“是给我了,可那是我挨了二十八下换来的粮食。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一斤粮食。
我不知道您的这话从何说起。”
董家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嘴里下意识的嚷嚷道:“不可能,我每个月都喊老大给你们四十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