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兵也没有细想,晃晃脑袋客套了几句,见歇息得差不多了,立刻张罗着赶路。
越是深入,刘晓兵就越觉得这之前对黑瞎子沟地势的担忧果然没错。
这林子说是一道沟,可宽度却足有几十里地,其中林深树密,怪石嶙峋,地势也高低回旋,有些地方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有的地方又需要攀爬山岩,有的地方明明一直向北,拐个弯儿之后却又向南折返,再拐回去,波折反复,实在是难走极了。
三人按照老太太留给刘晓兵的地图,少走了不少弯路,等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总算瞧见了地图上标记的最后一个参照物——一棵巨大的红松木。
“就是这儿了,过了这棵树,往前翻过这道坡就到了。”刘晓兵举着地图比量好几遍,确定无误,顿时激动地喊。
陈四平和胡大哥呼哧带喘地,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一扫颓态,凑过来反复确认是不是真的。
尤其是胡大哥,他那个背包足有几十斤,这一路三个人换着背,才勉强背到这儿,但是细算下来还是他背的最多,可把他累得够呛。
“亏了你这包东西,不然我可真是坚持不到这儿。”陈四平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熟门熟路地拉开背包拉链,从里头掏出半个面包,胡乱塞进嘴里,又取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胡大哥几下把拉链扯开,露出里头的东西,竟然是满满一大包吃的喝的,除了面包,还有什么火腿肠方便面矿泉水,塞得满满当当,哪怕被仨人吃了一路,也没见少了多少。
他递给刘晓兵火腿肠矿泉水,刘晓兵也不推辞,伸手接了,也大口大口吃了补充体力。
毕竟等下要去见熊姥姥,总不好显得太过疲累。
“不过说起来,这熊姥姥好像在这镇上地位很不一般啊。”陈四平咽了一口面包,好奇地道:“感觉好像名气很大的样子。”
胡大哥把一根火腿肠拧成两段,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解释:“据说放熊老娘当年救过不少人,还帮助过部队转移,不过她老人家深居简出,连去世了都是直接埋在了这山沟子里,村上镇里都念她老人家的好,自然对熊姥姥多有照顾,就给从黑瞎子沟里接到了段家村住。”
他把嘴里的火腿肠咽下去,继续道:“大概是熊姥姥在山里长大的缘故,她对这山里的草药啊啥的知道得挺多,到了村里之后,就帮村民们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有几次据说还从阎王爷手底下抢了人回来,所以村里都感激得不得了。”
“再后来,咱们镇上想探一探黑瞎子沟,组织了人手,就是熊姥姥带队的,让咱们的探测少走了不少弯路,有这贡献,可是她老人家不图回报,做完这些之后,就搬回黑瞎子沟住了,因此镇上村里的,对她老人家都格外尊重。”
胡大哥与有荣焉地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刘晓兵和陈四平正听得来劲儿,冷不防不远处忽地响起一人说话:
“我那是嫌人多的地方吵吵,还是山里清静,能睡好觉。”
这荒无人烟的山沟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仨人全都吓得一激灵,正往下咽最后一口面包的陈四平直接噎住了,憋得满脸通红,还是刘晓兵余光瞥见不对劲,正要上去帮忙,那说话的人却已经抢先一步到了面前。
好利索的身手。
刘晓兵不禁一愣,目光盯着这人,见她脊背挺得笔直,出手飞快,一扭身站在陈四平背后,一只脚放在陈四平两腿之间,右手握拳,搂住陈四平的腰,左手抓住右手,两只手从下往斜上方大力冲击陈四平的腹部。
陈四平被这大力冲得往前干呕,可几次之后还没有把东西吐出来,那人眉头一皱,立刻换了姿势,把双臂放在陈四平腋下,双手往胸口中央猛按几下。
陈四平“哇”地一口,吐出一团黏糊糊的面包,脸上顿时恢复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