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闭上眼睛。”</P>

秦婉儿莫名其妙被喊了名字，下意识闭上眼睛。</P>

剑光逼近，那白光几乎要把黑夜照亮。</P>

顾寒雁纵身一跃，在空中调整姿势，确保如果落地是他自己背着地，将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死死护在怀中。</P>

那道剑意将悬崖边的巨石劈得粉碎，这完全不属于凡人的力量落到人身上不知还能不能存下尸骨。</P>

秦婉儿缩在顾寒雁怀里，紧紧闭着眼睛。</P>

她相信他。</P>

上一次被几百个人围剿，顾寒雁也能带着她杀出去。</P>

她永远相信他。</P>

怀里的人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顾寒雁看着天上愈来愈远的星空，恍惚间回到了那个被自家父亲送进宫的那个早晨，一岁都没有的小公主也是这样窝在他的怀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不让他离去。</P>

“寒雁哥哥！”</P>

记忆里小小的一只死死扒拉着他的腿，仰着头眨巴着眼睛要他陪她玩。</P>

原来人死之前会看见走马灯是真的。</P>

顾寒雁嘴角微勾。</P>

真好，他的记忆里几乎全部是她。</P>

算是不错的回忆。</P>

“秦婉儿。”</P>

三个字被少年在心里慢慢品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埋下，又在漫长的回忆中破土发芽。</P>

“我爱你。”</P>

“抱歉，不能陪你了。”</P>

呢喃声飘散在呼啸的风里。</P>

追杀的修仙者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直接跳崖。</P>

“倒霉透了！乖乖赴死不好吗？”</P>

他收剑蹲下，站在悬崖边估算着深度。</P>

被劈碎的碎石就散落在脚边，他捡起一小块往悬崖下就丢。</P>

没有声响。</P>

嘶，这个深度跳下去必死无疑吧？</P>

那他是不是可以收工打道回府，去找单主拿剩下的钱了？</P>

这个时间他还可以去酒楼逛逛。</P>

妈的，追杀两个凡人还费他这么大的劲儿，果然没有一笔钱好赚。</P>

追杀半天不见尸体还有被协会抓走的风险。</P>

跳下去了人都摔烂，他还不能伪装成车祸，没有完成顾客要求，估计剩下那一半拿不了了。</P>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P>

追杀者站在悬崖边盯着黑黢黢的深渊思考片刻，挥手召剑浮空。</P>

都追到这里了，不妨下去看看。</P>

但是万一大难不死怎么办？那可自砸他的招牌。</P>

灵石没有了事小，他在这界的好名声没有了事大。</P>

把摔烂的尸骨带回去一两片的，也好交差。</P>

这样想着，追杀者踩到剑上，准备下去看看。</P>

突然间他脖子一凉，似有什么东西贴在他的脖子上。</P>

他刚想转头，就感觉身上被贴了什么，身体刹那间不听使唤，只能僵硬在半空上不上不下。</P>

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边低低响起。</P>

“你好，打劫。”</P>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