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能听到周墨的声音，语速适中，担心笨学生听不懂还刻意放缓了些。</P>

原本紧闭的柜子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条缝。</P>

缝隙扩大。</P>

一撮熟悉的黑色长发流出来，像水一样。</P>

少年的脚底生寒，控制不住心底蔓延的恐惧感。</P>

指尖发颤。</P>

“懂了吗？”</P>

男人在卷面上仔细地把易错处圈圈点点，落下笔锋凌厉的字迹。</P>

可朝雾看着远处，一个字没听，状若发呆。</P>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发火。</P>

周墨将少年手里的笔拽走，手指骨重重叩在试卷上。</P>

“我说的听见了没？！”</P>

换来朝雾极其敷衍地“嗯嗯嗯。”</P>

少年挺直腰肢观察女鬼的行动迹象。</P>

忍住想逃跑的念头，迅速在脑海里和系统兑换了两张符咒。</P>

心里有底不慌。</P>

柜子里只有长发，没出现乔桃桃的头和其他部位。</P>

长发跨越了数米的距离，几乎铺满了大半地面。</P>

最终来到盛怒中的周墨脚下。</P>

少年一双清透的眸子随着黑色头发攀爬的方向。</P>

沿着周墨的皮鞋表面往上，还没停。</P>

它要干嘛？</P>

好像只有自己能看见。</P>

长发经过了男人的腿部，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走。</P>

至束紧的皮带。</P>

朝雾以“猫咪震惊.jpg的表情仰头。</P>

“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P>

周墨手里还攥着少年用过的笔。</P>

看出他完全不想学习的心思。</P>

男人抑制不住的怒气外泄，语气愈发冰冷。</P>

“让你看题，不是看我，我腿上有花么？！”</P>

少年的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P>

但数学老师凶巴巴的样子，让他又阖上。</P>

心里默念。</P>

“没有花，只是有女鬼的头发，而且已经爬进去了。”</P>

夕阳渐渐消失，温度随之降低。</P>

朝雾的指尖发凉。</P>

为什么乔桃桃转移了目标？</P>

没再迫害自己，反倒是选择了数学老师。</P>

那看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P>

周墨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向来衣服整洁。</P>

深色衬衫扎进皮带里面，一丝不挂的做事风格。</P>

毫不知晓，如水般无形的头发丝钻机。去</P>

男人脸色仍然保持倨傲冷漠。</P>

他不畏惧祈家在京市的权势地位，</P>

只想将蠢笨的学生教得至少能踩在及格线上。</P>

别放出去丢了自己这个优秀教师的脸。</P>

“我再说一遍，你仔细听着。”</P>

“好的，老师……”</P>

周墨微微躬腰。</P>

他穿的黑色商务西装裤，本该是熨烫过，平整得没有褶皱才对。</P>

（雨后春笋般嚣张将要冒出土来，而本人还没察觉。）</P>

“假设a点在……”</P>

男人的手指在试卷上画图，蓦地停顿住。</P>

朝雾疑惑地仰头却被喝止。</P>

周墨嗓音微哑。</P>

“看试卷！别浪费时间。”</P>

“噢，好的。”</P>

怎么数学老师的声音不太对劲呢。</P>

少年盯着男人的笔迹，写得有些凌乱，没了平时的沉稳。</P>

周墨挺拔如松的身姿弯了一瞬又杵在桌面站好。</P>

歇了口气。</P>

他继续说。</P>

“这道题，你先看题目，互为反函数的图像……”</P>

渐渐的。</P>

周墨语气变重，夹杂着压抑到极致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