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构还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P>

和班主任很像的语气。</P>

言辞凿凿地试图把走上歪路的苗子掰正。</P>

“祈同学，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尽管可以发泄你的怒火，我不会生气。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学习，然后上一所更好的大学。”</P>

对行为恶劣的同学都能关心到这种程度。</P>

说是圣母也不为过。</P>

态度真切得让杨东连脏话都骂不出来。</P>

他迟疑地问。</P>

“老大，我们还要动手吗？”</P>

朝雾将手里的棒棒糖丢弃在地上，茶色眸子里的情绪冷到极点。</P>

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盯着普爱众生的老好人卫构。</P>

“哦，谢谢学习委员费心了，连我的将来都帮忙计划好了。”</P>

杨东握着粗壮的棍子。</P>

他听不出少年阴阳怪气的调子，反倒是有些动摇。</P>

“这小子心肠挺好的。”</P>

他才说完。</P>

朝雾用脚尖将卫构的眼镜框摘下，挂在白色运动鞋上颠来颠去。</P>

戏耍道。</P>

“想要？爬过来拿呀。”</P>

杨东懵得猜不透少年的想法，平时的朝雾可没那么恶劣。</P>

其余狗腿子不管这些。</P>

他们踹了卫构好几脚。</P>

“没听见？老大让你爬过去！”</P>

少年双腿分开，挂着老款眼镜的那条腿往前伸出。</P>

拉扯下。</P>

蓝色裤腿微微掀起，一双白色短款棉袜的边缘露出来。</P>

朝雾站不稳似的晃悠。</P>

“再磨蹭，如果不小心踩碎了可别怪我哦。”</P>

刻意的羞辱中。</P>

他们甚至已经看见了卫构泛红的眼眶。</P>

脸上写满了难堪。</P>

他的尊严被富二代们碾在地上摩擦。</P>

眼睛通红，泪水快要抑制不住涌现。</P>

“别踩，求您了，祈同学。”</P>

卫构真的抱着书包。</P>

手脚并用，像狗一样对着朝雾爬过去。</P>

杨东啧了声。</P>

滑稽的一幕他笑不出来。</P>

“老大，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其实稍微警告他就行了。”</P>

其余人纷纷指责他。</P>

“东子，你收了啥好处，居然叛变了啊！”</P>

朝雾心不在焉地环着手臂，唇瓣张合。</P>

“过分？”</P>

卫构终于爬过来，顺利取到了自己的眼镜。</P>

少年用鞋尖抬起对方的下巴。</P>

戳到了喉结。</P>

“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P>

好歹还是一个成绩名列拔尖的学习委员，</P>

他尽量让自己不至于丢脸到哭出来。</P>

忍不住肩膀颤抖。</P>

自己无权无势，只能被这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欺负。</P>

卫构喉咙梗涩。</P>

随时都可能面临崩溃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P>

“不……不过分。”</P>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反抗，面临的可不仅仅是羞辱而已。</P>

杨东欲言又止地走过去。</P>

“老大，算了吧。”</P>

少年完全忽视了他的话。</P>

将一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伸到了男生的嘴边。</P>

“喂，帮我鞋带系好就饶了你。”</P>

卫构在努力维持自己最后一点岌岌可危的尊严。</P>

显得脆弱无助。</P>

他哆哆嗦嗦地将两根鞋带握在手心，窝囊地照做。</P>

不敢拒绝。</P>

“老大，怎么处理他？”</P>

狗腿子们狠戾的语气无异于雪上加霜。</P>

卫构快要哭了。</P>

朝雾手机响，接了电话，是夏冉，他的母亲打来的。</P>

由于司机在学校门口没接到人，所以询问小少爷的去向。</P>

周遭的男生们异常默契。</P>

鸦雀无声。</P>

朝雾语调甜软乖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