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P>

迎着少年的视线走过去。</P>

“起来。”</P>

他的个子太高，刚好朝雾坐在凳子上。</P>

字母n的扩大版嚣张跋扈地彰显存在感，抖了抖。</P>

坠落。</P>

小少爷及时把腿挪开。</P>

他的脸颊由粉变红，胸膛急促喘气。</P>

站起来骂道。</P>

“你这个……不要脸的！”</P>

骂完就走，步伐从慢走变成快跑，直至消失在换衣间里。</P>

回到教学楼走廊。</P>

朝雾跑得急。</P>

没看见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抱着试卷的人。</P>

撞到额头，肿起一个包来。</P>

顷刻间少年眸子里泛起水雾。</P>

“嘶……”</P>

在小少爷发火前，手足无措的男生急忙道歉。</P>

“对不起，祈同学。”</P>

朝雾把鼻腔里的酸涩感强压回去，才没丢脸到哭出来。</P>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认真审视面前的学习委员。</P>

男生个子挺高，一米八往上。</P>

可由于平时喜欢含胸驼背的走路姿势。</P>

所以朝雾一直觉得他和自己差不多。</P>

卫构瞳色偏浅。</P>

道歉时手脚都很慌乱，看得出来他不是故意的。</P>

临近下课。</P>

陆陆续续有同学上楼梯。</P>

两人僵持着。</P>

卫构佝偻腰，卑微地再次道歉。</P>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有消炎止痛的作用。</P>

“祈同学，我帮你擦吧。”</P>

他惹不起祈家小少爷，对方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赶出学校。</P>

男生的手上挖了团白色药膏，放轻动作就要涂上去。</P>

朝雾后退了一步，远离即将触碰到自己额头的手。</P>

“不用。”</P>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P>

阎北岸脸上的巴掌印消散得差不多，还是能看出来。</P>

朝雾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不自在。</P>

这家伙不要脸的时候挺让人害怕的。</P>

少年全程和阎北岸无交流，看似淡定地错开卫构走进教室，实则手心出了汗。</P>

或许是手里的缰绳松了。</P>

朝雾感觉对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P>

哪里出了问题？</P>

真少爷不该是个外表沉稳，内心过于开放的闷骚男……</P>

明明初见时，自己一颗口香糖都能让他恶心得吐掉半条命。</P>

现在的举动却大胆得让人难以接受。</P>

阎北岸脸上痕迹没消。</P>

可心情看起来很好，眉眼惺忪地扫向趴在桌上睡觉的朝雾。</P>

他喉咙里轻哼不成调的歌曲。</P>

正好是少年游泳课时听的那首。</P>

从始至终被忽视的卫构还在原地。</P>

他抽出纸巾将手上的药膏擦净，扶正了黑框眼镜。</P>

又是那副古板无趣的模样。</P>

旁边搭肩而过的同班同学不小心撞到他。</P>

随口说了句“抱歉。”</P>

卫构像是习惯了自己的极低的存在感。</P>

低到走在路上都能被人无视的程度。</P>

他的表情藏在黑色碎发下，话语缥缈。</P>

“没事……”</P>

可他说的对象早已走远了。</P>

卫构站在垃圾桶边，面无表情地把纸巾和药膏都丢进去。</P>

掌心握住了某种东西回到座位。</P>

他捏得很紧。</P>

校服下的身体在颤抖。</P>

课间声响嘈杂。</P>

有人追来追去乱跑，而在无人注意的教室一角。</P>

卫构将手里的一只白色耳机仿若珍宝似的用干净的棉帕裹住。</P>

慢慢递到鼻子下方。</P>

接住校服的遮挡，从外人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很正常的动作。</P>

男生深吸了口气。</P>

淡淡的草莓香味趋近于无。</P>

可对于这样的瘾君子来说已经够了。</P>

他保持和少年同款的姿势趴在桌面，手指痉挛到控制不住。</P>

嘴角抽起弧度又压下，诡异至极。</P>

上课铃响。</P>

卫构把耳机放在桌箱里，在旁边还有两支旧笔，用过的作业本。</P>

以及纽扣、几根掉落的细软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