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样子。</P>

手里抱着一叠作业本，衣服扣得严严实实。</P>

本就普通的脸上还戴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P>

“书呆子，你烦不烦，滚一边去。”</P>

杨东最讨厌啰嗦的人，也讨厌做作业。</P>

自己学不就行了，非得强迫别人一起。</P>

卫构有着一套严谨的机械程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P>

见劝不动杨东，就换了个人继续。</P>

他站在朝雾的右手边。</P>

“祈同学，你的作业拖很久，该交了。”</P>

作业本早就被阎北岸撕了。</P>

朝雾听着，拧开瓶盖喝了口冰凉的橙汁，小巧的喉结吞咽。</P>

探出舌尖把嘴角的果粒舔掉。</P>

没骨头似地趴在桌上，晒着清晨还不算炎热的阳光。</P>

“我还没写完呢，卫同学宽限一节课吧吧。”</P>

少年无意识撒娇的语气，听得心软。</P>

杨东恼得驱赶卫构。</P>

“你这人死脑筋是不？说了滚一边儿去，耳朵聋了？”</P>

“东子，礼貌点儿。”</P>

少年一句话就让发飙的狗腿子一号安静下来。</P>

他的皮肤在光线折射下显得愈发透明，软乎乎的发丝拢在颈部。</P>

面对着这一幕。</P>

卫构镜片后的眼神没有变化，平静如水。</P>

毕竟他的任务只是收作业。</P>

“最迟下节课我就要报告给老师。”</P>

抬腿离开。</P>

杨东还在怪他插嘴导致自己忘记说到哪了。</P>

“第二个进办公室的人。”</P>

“我想想，好像是……”</P>

杨东激动得拍桌子。</P>

声音太响，惹得旁边人投来好奇的视线。</P>

“看屁啊？”</P>

对着朝雾，他放缓了语调。</P>

“老大，就是卫构那书呆子，我差点儿搞忘了。他是课间去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放学，他估计是交作业吧。”</P>

挂名的学习委员，没有威信力。</P>

卫构社交少得可怜，几乎没朋友，经常一个人待着。</P>

班级小透明。</P>

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P>

要不是经常来催交作业，朝雾都不记得他的名字。</P>

在人际交往方面很差的卫构，各科成绩名列前茅，年级第一。</P>

他生活里除了学习就没别的兴趣爱好。</P>

“我感觉和小雅比起来的话，他告密的可能性太低。”</P>

杨东话茬子一开就说个没完。</P>

朝雾蹙眉补作业。</P>

他只是只小猫咪，根本不懂人类的算数题。</P>

“转过去，别吵，不写就睡觉。”</P>

杨东撇撇嘴，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很听话地照做。</P>

少年边写，若有所思。</P>

下午。</P>

体育课。</P>

室内游泳馆。</P>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氯气味道。</P>

班里有女生在。</P>

教练提醒男生们必须穿上衣，不许随便脱下来。</P>

进行简单的热身运动后，下水。</P>

男女区域分开。</P>

朝雾没换衣服。</P>

他甚至不打算沾水，猫咪不喜欢弄湿身体。</P>

和平时一样坐在人少的泳池边。</P>

将蓝色校裤挽起，挂到膝盖处。</P>

戴着耳机听歌，悠哉悠哉踩水玩。</P>

朝气蓬勃的年纪，男生的性子总是闲不住的。</P>

杨东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吵个不停。</P>

“老大，打篮球去吗？”</P>

“不去。”</P>

七月酷暑，外面很热，懒得动。</P>

他再三拒绝后。</P>

狗腿子们恋恋不舍地走了，只剩下朝雾一个人。</P>

小腿体毛稀疏，落在水里，荡漾起层层波纹。</P>

黛青色血管在他脚背上蔓延，肤色莹白如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