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坐着的男生穿了件黑色衬衫,皮肤愈发苍白。</P>
他面色冷淡,双眸如浓墨般染着郁色,大半张脸被阴影覆盖。</P>
打开车门的时候。</P>
司机才得以清晰目睹宁淮的脸。</P>
男生冷漠的气质陡然一变,眉眼温和。</P>
“扫过去了。”</P>
a大的规矩就是晚上十一点锁门。</P>
等宁淮回来时。</P>
楼下上了锁,宿管的房间早就熄了灯。</P>
宿管叫郑建,小眼睛、麻子脸,很贪财。</P>
平时没少收学生的小费,态度却是极其谄媚。</P>
寂静的夜里。</P>
宁淮食指曲起,修长的骨节轻轻敲动玻璃。</P>
换作平时。</P>
郑建早就忙不迭来开门了,还要拐弯抹角的讨好处。</P>
初秋气温微凉,树影婆娑,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P>
宁淮听不见起床的动静。</P>
他眉心难以自控的皱了皱,神情凉薄如冰。</P>
周身的温度都降了几分。</P>
第二次敲窗户,力道更重了些。</P>
“笃笃笃!”</P>
微弱灯光亮起,郑建终于醒了,这家伙平时睡得也没那么沉。</P>
宁淮脑海里的疑虑一晃而过,了无痕迹。</P>
他从来不是会在意别人的事,尤其是这种不重要的人。</P>
站在门外耐心等待。</P>
骨子里自带的风度让他说不出催人的话来。</P>
万万没想到灯是亮了,可窗帘拉紧看不见里面的景象。</P>
暖色的光芒从纱质布料里微微泄出来,在夜里显得温馨。</P>
铁床“嘎吱”响了一声,又不动了。</P>
宁淮看时间,过了三分钟,郑建还没出来。</P>
身形颀长,面色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P>
饶是极有涵养的他也免不得表情龟裂,“又睡着了?”</P>
秋风呼啦啦的吹。</P>
宁淮的外套被他早就丢到了厕所里面。</P>
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不具备保暖作用。</P>
他嗓音里淬了冰似的,卸掉了平日里的伪装,阴恻恻。</P>
“郑建,开门。”</P>
这一次铁床响动后,终于听见了拖鞋趿拉的声音。</P>
又慢又磨,浪费时间,仿佛很不情愿一般。</P>
平时郑建可积极得很,因为有晚归的学生就意味着有money拿。</P>
他又不傻,绝对不会像今天晚上这样懒死了。</P>
起个床像要了他命似的。</P>
宁淮手指骨节绷紧,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强烈的烦躁感。</P>
“谁啊?”</P>
似乎是没睡醒,嗓音还有些软乎。</P>
体形拔高的男生顿了一秒,迅速分辨出这不是郑建的声音。</P>
却还是极有气度的礼貌性开口。</P>
“麻烦开下门,谢谢。”</P>
拖鞋“啪嗒啪嗒”的靠近,掀开了帘子。</P>
小宿管的脸贴在了玻璃上,被冻得一激灵又挪开。</P>
微微敞开条缝隙,隔着窗户说。</P>
“你迟到了,不能开,开了要被罚。”</P>
少年穿了一件蓝色的连帽卫衣,皮肤雪白柔软。</P>
脸颊此时有些泛红,像是刚刚睡醒还有点儿懵。</P>
头上翘起来的小卷毛也不知道是找哪位理发师搞的。</P>
乱得不值五块钱。</P>
他眼皮惺忪,揉了揉那一双蓝得纯粹的眼眸。</P>
眼尾多了些困倦,像是被人吵醒的猫咪,打了个哈欠。</P>
“这是校规,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