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一直想要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契丹离开谁都能灭后晋。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哪怕得知陈云神光照亮了诸天万界,修行到了一个无比高深的境界,也没有求上门去。
在去年十二月初五,耶律德光又一次南征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那天,耶律德光、赵延寿所率军马驻扎于古北口。
闰十二月初一,耶律德光在温榆河检阅诸道兵马。
十一日,包围恒州,攻下其所辖九个县。
会同八年春,正月初三,耶律德光分别攻打邢、洺、磁三州,杀戮掳掠殆尽,契丹军成功进入邺都境内。
后晋张从恩、马全节、安审琦兵马尽数列阵于相州安阳水以南。
皇甫遇与濮州刺史慕容彦超率骑兵千骑前来侦伺契丹军动向。
双方在邺都遭遇,后晋军且战且退,撤到榆林店。
契丹军紧随其后跟来,皇甫遇与慕容彦超力战百余个回合。
皇甫遇坐骑倒毙,只好徒步作战,安审琦率骑兵渡河来救,契丹军才撤退。
二月,契丹军包围魏州,晋将杜重威率兵来救。
二十一日,晋将折从阮攻陷胜州。
三月初二,契丹军军攻下祁州,杀刺史沈斌。
十四日,杜重威、李守贞攻泰州。
二十二日,赵延寿率前锋进逼泰城。
二十三日,杜重威、李守贞领兵南逃,契丹军追至阳城大败晋军。
晋又以步兵为方阵前来拒战,交战二十余回合。
二十六日,两军又拼搏战斗十余里。
二十七日,契丹包围晋军于白团卫村。
因为连战连捷的原因,到这里,耶律德光真以为没有陈云也可以灭后晋,甚至还大肆嘉奖了将士。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耶律德光险些以为是一场噩梦。
当天夜里,大风突起。
这种情况并没有立刻结束。
一直到第二天白天,大风将白昼刮得还犹如黑夜。
后晋趁此机会出战,张彦泽、药元福、皇甫遇率众,契丹军被迫后撤。
符彦卿不依不饶,率万骑横击契丹军,并率步兵齐头并进,契丹军失利。
耶律德光吓得即刻退出去十余里。
可是后晋军还是穷追不舍。
后来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匹橐驼乘坐才得以逃离。
没错,耶律德光险些死在这场南征途中。
之后,晋军没有穷追猛打,退守定州。
今日是四月十九,耶律德光刚刚狼狈的逃回了燕京。
怒火冲冲的耶律德光,一回来立刻下令,将作战不力者各杖数百下。
这边耶律德光怒气未消,赵延寿又找上了门来。
书房里,耶律德光黑着脸道“赵卿,有何事来寻朕?”
赵延寿恭敬道“陛下,臣想说此前一战那狂风来的蹊跷。”
耶律德光就是因为那场狂风,险些被后晋军俘虏,如今听到赵延寿提及此事,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不由自主冒了出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提什么提?”
赵延寿战战兢兢道“不是臣想提及此事,只是我想问陛下一句,你还想南下灭后晋否?”
“朕自然恨不得立刻将后晋灭国。”耶律德光深吸了一口气道“只可惜天不助朕,能耐如何?”
赵延寿轻声道“臣倒是觉得,未必是天不助我契丹。”
耶律德光蹙眉道“何出此言?”
赵延寿道“陛下有没有想过,为何我等连战连捷,突然间狂风大作,白昼像黑夜?”
耶律德光一怔,一开始他还真没多想,以为是天气的原因。
如今听到赵延寿这么说,他内心深处也开始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沉吟片刻,道“赵卿的意思是,那场狂风是晋军当中的能人异士所召?”
赵延寿轻轻颔首道“没错,臣正是这么认为,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刮那么凶恶的风?最重要的事情是,这场狂风刮了一天一夜,等到我军败退,它就消退了,此事太过凑巧,所以我断定,那狂风定然是晋军中的高人所为。”
耶律德光长叹了一口气道“第二次南征时,三祖与一众堂口仙皆来助阵,他们都没能发现这场狂风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想来晋军当中有远胜于他们的神圣,若是兵马不如人,朕倒也认了,这……唉!”
赵延寿道“臣有一计,可破晋廷。”
耶律德光眼前一亮,“何计之有?但请道来。”
赵延寿道“臣不敢说,除非陛下赦我无罪。”
耶律德光哑然失笑道“你乃朕的肱骨之臣,朕怎么舍得治你罪?尽管说,朕不怪罪于你就是了。”
赵延寿这才壮着胆子道“臣认为陛下应当把国师请回来。”
此言一出,耶律德光脸色大变,张嘴便想骂人。
毕竟他这一年多时间里,可是一直要证明没有陈云也能攻破后晋。
如今赵延寿说这番话,不是要他这个九五之尊自己打自己脸么?
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
没有其他的原因,耶律德光深深意识到,契丹如果没有陈云压阵的话,可能真拿后晋没任何办法。
比如第一次失利,当时本来契丹军还占优势。
结果陈云给的意见耶律德光没采纳,然后契丹就陷入了小小的劣势。
其实当时还能支撑,可是陈云后来主动请辞了,然后后晋军那边的神圣和修士发力呼风唤雨,契丹军就此落败了。
这一回也是一样的情况,契丹军中虽然有廼呵、喎呵、昼里昏呵、黄二大爷和柳太爷等仙家,但他们的势力远不如陈云。
这一次契丹军落败的最大原因就是那场狂风,但偏偏那些仙家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甚至还以为是自然天气。
可想而知廼呵、柳太爷等仙家和后晋军的神圣差距有多大。
陈云在的时候,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耶律德光内心深处明白了陈云的重要性,可他落不下那个脸。
因为当初是他没有采纳陈云的意见,导致对方道了一声别就离开了。
赵延寿看对方迟迟不语,似乎猜到了什么,“陛下,入主中原,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