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经济发展时要商人,需要国家建设时要商人,需要修衙门、建学堂什么事情都要商人,但是商人也就是朝廷养的肥猪而已,什么时候需要了就宰一头来吃,这也怨不得富人一有钱就想往外面跑了——谁也不想被人当成养在圈里的猪羊!
“前些日子官府耍手段骗商户入局的事情我就很反感,人家大把大把银子撒下去了,地方上是见到了改变,百姓一时间也增长了收益,但长远来看呢?商人们对地方失去了信心,以后谁还愿意来建设地方?”
“陛下说的是,廉局已经对地方上进行了稽查,从监察御史汇报上来的情况看地方官员并没有从这里中饱私囊,些许事情怕是误会。”
“误会个屁!”朱祁钰冷不丁爆了粗口。“没有中饱私囊就是好官了?至多只能算是个清廉的坏官而已,这种官比那些贪财枉法的官还坏!”
于谦听了默不作声,他也很清楚皇帝陛下说的是对的。
贪财好色的官,为了能够更多地贪到钱财、玩弄霸占女性一定会有些显眼的手段出来,这种官很快就会被人分辩出来,就算能够只手遮天也是证据清晰,一旦落网是铁证如山的。
而那些清廉的坏官...咳咳,那些清廉而能力有限的官员就不一样了。清廉的官员展现给老百姓看到的是官员的清廉,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看来似乎官员只要是清廉的就一定是刚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爷,于是在这些懒、怠、乱作为的官员坑蒙之下即便闹到家破人亡却还要心怀感激。
“陛下有些偏激了...清官总是比赃官要好一些的。”
“嗯,混个好名声,不管有没有才能、有没有作为,反正官声好了就能升官呗!”
于谦知道自己说不过朱祁钰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不语。
“既然在大明朝商贾都不怎么受待见,不如让那些有心去海外打拼一场的商人都跟我走就是了。这事原本太师就算是不提我也要吩咐下来的,交给别人办我不放心。”
“是,谨遵陛下旨意。”
“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就是不放心别的官员办这差事时会不会掺沙子,不管是给我使绊子还是借着机会再盘剥商贾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请陛下放心,不会的。”
“嗯,于卿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就算你看不上那些商户也不会否认商人对朝廷的贡献,更不会借着机会上下其手多做点什么又或者少做点什么事。”
“臣惶恐。”
“我南下后于卿就在南京留守,颁布命令凡是愿意随扈的商贾都可以报名参加,然后从中选出适当的商家一起出海。”
“陛下...这个选择的标准是什么?”
“虽说是商贾,总有些是主营的,有些是顺带的。比如瓷器、丝绸,这些都是经年累月运往海外的物品,肯定是少不了。这次随朝廷大军出洋,既要物品拿得出手,又绝计不能把中国的传统手艺泄露了出去。”
听了朱祁钰的吩咐,于谦心里大致有了个模糊的方向。
“木雕、竹雕什么的我觉得就挺好的,可以试着带一些,树木、竹林只要不把山砍光了就会一直有,手艺也不是随便学得会的,朝廷能够一直用这个赚外汇。”
“外汇?”于谦只一瞬间就理解了外汇这个词的含义,外汇这个词好,把海外的金银都汇入到中国来,中央之国嘛,本就该吞吐天下。
“反正就是吧...买卖各种物件、器皿的生意人都可以踊跃报名参加,当然了,能够随扈的那都得是大商贾,得拿出大本钱来才行,不然那成什么体统了。”
“陛下说的是,让商贾之间竞争,只有那些有实力能拿出真金白银支持朝廷出海的才能有资格随大军出洋。不然,那岂不成了白嫖朝廷官军了......”
朱祁钰斜了眼于谦,对于这位太师从哪里听到的白嫖这个词用在这里反而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