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奇的造物!”
祢衡对祈天灯的关注,不在于其能用于军事信号的传递,而在于其能升空!
竹篾、纸、燃烧的松脂,简单的材料制造的大灯,就能飘向空中,这已经超出了祢衡目前掌握的学识范围。
“若是让这祈天灯再大一些,能让人也升空吗?”祢衡忽然冒出一个疑问。
人能不能升空?
自然也是能的。
将这祈天灯进阶成热气球就行了。
在基础理论上,祈天灯和热气球的原理其实是一致的。
郑平没有打击祢衡的积极性,笑着应了一句:“理论上是可以的,但需要考虑的条件和风险都不少,正平若有兴趣,闲暇时可以仔细揣摩。”
虽然是临时滋生的疑问,但听到郑平说这祈天灯的制作原理能让人升空,祢衡还是吓了一跳。
“竟然,真的能!”
祢衡没有去质疑郑平的答案,心中燃起了对祈天灯的浓厚兴趣,于是向邓旭要了一个祈天灯,准备仔细研究一番。
“在这之前,先将榜文拟出,安抚这乐陵城的士民百姓吧。”郑平策马入城,将文书工作交给了祢衡。
有擅长文书的祢衡在,郑平自然就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乐陵城同样是黄巾肆虐的重灾区。
这城中的官吏,大部分都被黄巾杀戮殆尽了。
虽然这些官吏之中,有受到波及的良善士人。
但在这个乱世洪流之中,良善并不意味着就能保命。
而为了安抚黄巾降卒,一些士民百姓跟黄巾降卒之间的仇怨,郑平暂时还不能去依法惩处。
这便是乱世。
人命如草芥,想要公平公正都是一种奢求!
而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又是无辜的女子。
如被司马惧强占的前乐陵令的美妾,也是被前乐陵令抢来的。
身负冤屈,既要受贪官的凌辱,还要受黄巾贼的凌辱,何其的可悲?
“邓都尉,约束各伍郡兵,有擅抢士民百姓财物、欺凌士民百姓者,均以军法从事!”
“告诫各伍,没事就待在军营别乱跑,若是一不留神被恶人构陷了,还得自己剖腹自证清白。”
“待回了平原,府君会亲自犒赏各伍郡兵。”
郑平仔细叮嘱交代邓旭。
两军交战之后,难免会增加许多的死伤。
而不论是郡兵还是降卒,心中都是憋着一股火的。
若是不能妥善安置,轻者激化矛盾,重则引起兵变。
邓旭知道轻重,自去整肃军纪。
郑平则是来到县衙,如法炮制,在乐陵城招募士人出仕弥补乐陵城的官吏空缺。
同时又遣人将司马惧的首级用旗杆挑起,前往厌次城劝降。
自出兵以来,前后不到二十日,郑平连破安德县、鬲县、般县和乐陵县四县黄巾,更是斩杀自称地公渠帅的司马惧。
湿阴和祝阿二县的黄巾早已经望风而逃,仅有厌次的黄巾还在占据城池。
待司马惧的首级出现在厌次城下,城上的黄巾贼兵顿时慌作一团。
“是,是,是地公渠帅———”
“地公渠帅死了,这怎么可能?”
“连地公渠帅都死了,难道黄天不再眷顾我们了吗?”
“奸人当道,好人难长命,我好恨啊!”
“我等誓死替地公渠帅报仇!”
“报仇?怎么报?我们打得过吗?”
“……”
颓废声、怒吼声、惊惧声,在城头此起彼伏。
厌次的黄巾贼兵中,受过司马惧恩惠的信徒不少,因此也没有一见到司马惧的首级就惊惧投降。
这些贼兵,在见到司马惧的首级后,反而激起了更深的仇恨。
“去乐安国,我们去投徐渠帅!”
“地公渠帅之仇,我等必报!”
很快。
厌次的黄巾有了决断。
一部分人没了战意,选择了投降。
但更多的黄巾,则是选择了去乐安国投奔徐和。
刘备的名望,对于这些黄巾贼兵而言,跟死去的厌次令没什么区别!
“报!”
“禀郡丞,厌次城的黄巾,放弃城池,逃往乐安国去了!”
得到消息的郑平,微微蹙眉。
“乐安国徐和,是青州目前最大的一股黄巾贼兵,占了乐安国四个县、齐国三个县,打得青州刺史焦和抱头鼠窜。”
“若是越境击敌,不仅会遭到徐和的顽抗,还可能会引起焦和的猜忌。”
“青州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单单是征讨黄巾这般简单了。”
青州的黄巾祸事,自秋收以来,就不是平原郡一郡的事,而是席卷了青州六郡!
势力较大的,除了被郑平以迅雷之势灭掉的地公渠帅司马惧,还有乐安国的徐和、北海国的张饶、东莱郡的管承。
其中乐安国、齐国和济南国的黄巾,大抵都汇聚到了徐和麾下,聚众二十余万人。
北海国的黄巾则是聚在了张饶麾下,聚众十余万。
东莱郡的管承,本是海贼出身,跟徐和和张饶裹挟百姓聚众几十万人不一样。
管承只要青壮,不要老弱,麾下有能战的凶恶之徒五千余人。
整个青州,除平原的黄巾贼兵被郑平各个击破外,其余五郡的黄巾贼兵已经聚众成了气候。
焦和本就跟刘备有嫌隙,若是郑平将兵去乐安国,焦和是不会感激郑平的,更可能的是,焦和会以厌次黄巾逃到乐安国为由,来指责刘备。
“邓都尉,你留守乐陵,若无军令,不可出城!”
“正平,你随我回平原城面见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