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P>
有夜风从门外吹来,吹动了苑婉芝头戴的白花,扑簌个不停。</P>
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轻抚她的秀发。</P>
带着不甘。</P>
带着忏悔。</P>
带着解脱。</P>
带着无尽的惆怅——</P>
来到了午夜中的米仓儿的绣阁内,吹动了悬挂在天花板角落的一串、粉红色的千纸鹤。</P>
脸色憔悴不堪,昨晚辗转反侧很久,才昏昏沉沉睡去的米仓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P>
然后就再次看到——</P>
一个满脸诡异的老男人,就漂浮在天花板上,静静俯视着她。</P>
“啊!”</P>
米仓儿双眸无焦距的和这个老男人,对望了好像一个世纪那样后,才猛地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P>
翻身坐起。</P>
随即连滚带爬的,摔倒在了地上,凄声大叫:“爸!爸!快来,快来!萧天尽,又来找我了。”</P>
没人回答米仓儿的惨叫声。</P>
因为米配国已经喝醉了,鼾声如雷。</P>
他昨晚在醉酒后,看谁都不顺眼,打砸了很多东西。</P>
他家的保姆李嫂,额头被瓷片划破,吓得不行。</P>
米仓儿就让李嫂,先回家休养几天。</P>
这栋小别墅内,只有米配国和米仓儿父女俩。</P>
“爸,妈!”</P>
因极度恐惧,米仓儿路都不会走了,只是凄厉的喊叫着,双手扒地的爬向了卧室门口。</P>
门。</P>
却打不开。</P>
更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压在了米仓儿的身上,让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P>
“萧天尽压住了我。”</P>
米仓儿心中腾起这个念头时,再也无法承受精神上的恐惧,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P>
别看她年龄不大,却已经阴人无数。</P>
不过。</P>
她从没有因此怕过,甚至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愧疚!</P>
就像某个人能被她阴,那就是他的福气。</P>
那么这次,米仓儿怎么会因苑婉芝的几句鬼话,就吓成了这样?</P>
关键还是因为——</P>
她惨遭老银币韦烈的暗算,以可笑的“杂种”身份,痛打了亲妈沈沛真,却马上被打脸,从而导致亲爹惨遭调职等等一系列的打击后;从而深陷从没有过的悔恨和痛苦中,精气神大损。</P>
神经衰弱、尤其做了亏心事的人,疑神疑鬼简直是再也正常不过。</P>
没有谁知道,米仓儿当前所承受的心理压力,究竟有多么的大。</P>
死去的萧天尽——</P>
当然更不知道!</P>
被囚禁在照片里的萧天尽,沐浴在次日中午的阳光下,含笑看着前来吊唁的各路亲朋好友。</P>
距离十二点半出殡的“良辰”,还有四十分钟。</P>
该来吊唁的宾客,也都来了。</P>
这个点没来的,估计也就不来了。</P>
披麻戴孝的萧错,神色麻木的跪在灵前。</P>
一身黑衣,秀发被白绫束起的苑婉芝,打破媳妇不用跪灵的惯例,单膝跪地的陪着萧错。</P>
和萧错平辈、甚至还要小一辈的萧家晚辈,则都头戴白帽子,手持哭丧棒的跪在萧错的下首。</P>
足足得三十多人。</P>
“终于,要结束了。可惜,他没来。哎。”</P>
静静盯着火盆的苑婉芝,心中轻轻叹了口气。</P>
忽然——</P>
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喊道:“江东米仓儿,米大小姐,前来吊唁天尽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