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杀人有罪,伐树有理(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685 字 9个月前

“姜大人,姜大人!”乔林急促地传音:“快看右边看台那里,有绝世大美人!相信我,虽然遮着面,但绝对是个大美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传音,在真人的耳朵里,如擂鼓一般清晰,根本没有半点隐秘?

姜望义正辞严地驳斥道:“看什么看,看你的较武去!”

乔林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这姜大人也太善变了!

上次那牧国公主,你不是还怪我没跟你说么?这次跟你说了,你又正经起来了!

姜望一脸严肃地盯着看台,态度非常端正。

他是个听得进劝的人。

不会说因为早先无依无靠就卑躬屈膝,更不会因为现在有天下强国撑腰就目无余子。

凌霄阁一直庇护着姜安安,令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游历天下,迅速提升实力,他心中只有感激。

堂堂叶真人,“建议”他保护好妹妹的消息,不要被庄国君臣发现,他自然要听。

事实上他稍稍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轻率。

且不说黄河之会还未结束,他最后能取得什么名次尚未可知。

就算他真的夺魁,天下知名,也决定了要把妹妹接到齐国去,根本不需要再担心庄高羡。

但以他和庄高羡、杜如晦必然的敌对关系,凌霄阁如此公然庇护他,庄国难道不会对云国产生敌意?

即便凌霄阁并不害怕,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为凌霄阁招惹麻烦?

所以在明面上与叶青雨保持距离,是正确的选择。

细想来,他也就是第一次去云城时,带着安安现于人前,叶青雨破开“天幕”来迎。但彼时他是一头白发,与今日全然不同。

此后去云国带着安安玩耍时,都是遮掩了样貌的。

他在齐国,除了重玄胜之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安安,把妹妹的消息保护得很好。就连向前也是离开齐国后才告知

不对。

姜望忽然想到,当时他在祁昌山脉附近被杜如晦堵住,还是靠叶凌霄才脱险。

也就是说,只要今日再见到他,杜如晦一定能够猜出来,他跟凌霄阁是有某种关系的。那么妹妹在凌霄阁的事情,还瞒得住杜如晦吗?

此人是何等老谋深算,如何会疏忽这一点?

从这点来看,叶真人说“保护你妹妹不被庄国君臣发现”,好像不太站得住脚。

不过堂堂当世真人,叶阁主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吧?

也许还有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层次太低,还不足以理解真人的意志

姜望默默地想着,但的确不再往叶凌霄父女那边再看一眼。

而那一侧的看台上,叶真人从容应对各方高层,讨论起各种问题来,那叫一个高屋建瓴、格局宏大,风采气度令人心折,

观天骄之战只是名义,商谈合作才是主要。他们这些不打算在黄河之会有什么争夺的人,特意来此观礼,当然也有所求。

具体的商队事务,自有云国的高层来负责操作。他现在只是跟这几个小国的强力人物沟通意向,达成上层意志的一致罢了。

不过堂堂凌霄阁主叶大真人,分心二用只是等闲。

所以传音也同时在自家女儿耳边响起——

“你拿他当朋友,这么关心他,给他帮了这么多忙,他却看都看不见你。唉,为父也不是挑拨,但这小子好像不行啊!”

叶青雨表面上十分认真地在看台上战斗,传音回道:“提问!”

“问呗。”

“凌霄阁主和阿丑叔,谁更幼稚?”

“那肯定是阿丑什么意思?你爹哪里幼稚!”

“自己想。”

“哪里幼稚了!不行,你给我说清楚,我叶凌霄何等人物,出则纵横天下,入则一阁之主,哪里幼稚?”

叶青雨默默起身,往旁边挪了几个位置,仍旧盯着场上的战斗,并不再回话。

叶凌霄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再看看旁边几个小国的核心人物,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但他毕竟不是那种把个人心情放在宗门利益之上的人,仍是应对得当,风度不失。

只是

姜望耳中忽地响起一声怒斥:“你给我小心一点!”

大齐天骄姜青羊暗暗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传音回道:“阁主大人,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让你小心一些。杜如晦这次也来观河台了,这老家伙不好对付。”

姜望连连道谢:“晚辈知道了,一定会注意的。谢过叶真人指点。”

他等了一阵,见叶真人不再回话,才把提起的心放下。

安安没有跟着叶凌霄来观河台,他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他不想安安看他打生打死的样子,所以此次参与黄河之会,并没有在信里跟安安说,只是跟叶青雨聊了几句。但安安如果真的能来,可以见到他的风光,他也会很快乐的。

做哥哥的心情,很有些矛盾。

“触悯上场了!”乔林又传音提醒道。

这小子确实是机灵,很懂得揣摩“上”意。这等“人才”,居然连个统领都不是,可见天覆军还是很严格的,只注重硬实力和真功勋。

姜望不动声色地移过视线去。

面目焦黄的触悯,恰恰飞身跃落演武台。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穿对襟短衣、面有稚色的少年郎。

“是容国的天才呢,不过在参加这次黄河大会之前,没有什么名气。叫林羡。”

乔林很称职地解说着:“看来是逼不出触悯什么手段来了。”

夏国是曾与齐国争霸的强国,虽然如今衰弱下来,却也是一等一的大国。

而容国

姜望在青羊镇对抗白骨道传播的鼠疫时,对这个阳国的邻居略有了解。

它跟阳国的实力相差无几,只可在齐国的兵威下瑟瑟发抖。虽然还勉强保持着独立,但递表称臣,成为齐国的属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容国的队伍和夏国队伍碰上,实在要说一声签运不好。

姜望看着触悯和林羡,尤其注意到林羡的刀,和他握刀的手。

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未必。”

林羡的刀,是一柄柴刀。

刀头极重,刀背极厚,刀锋极锐,木柄约有整把刀的三分之一长。

而林羡那布满老茧的手,稳稳地抓住木柄,没有半分动摇。

他饱经沧桑的手,和他年轻的、略显稚嫩的脸,实在不太匹配。

但这只手,和这柄刀,很融洽。

姜望认真看着它们,恍惚有一种感觉。手仿佛是刀的长柄,刀仿佛是手的延伸。

那种亲密无间的联系,是他非常熟悉的。

因为当他握住长相思之时,亦然如此。

人与刀能够融洽至此,其人的刀术必定不凡。

这个林羡

之前声名不显,大概是容国想要在这次黄河之会上一鸣惊人。

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很多国家,很多个体,也都在竭尽所能地奋斗着啊

乔林作为天覆军的精锐,本身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对于战斗的胜负,有自己的理解。

但是对于姜望的判断,他是无条件相信的。

所以立即转变了立场,很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那么林羡是扮猪吃老虎?有意思了,看触悯那个张狂大意的样子,说不得就要止步于此,连正赛名额都拿不到!哈哈,夏国人!”

他之所以如此相信姜望,毫不犹豫地转变立场,其实并不是因为姜望取得了黄河之会的名额。

而是因为王夷吾。

一路走来,打遍军中无敌手、被很多士卒崇拜的王夷吾。在摘下古往今来第一通天境之荣誉后,腾龙境同境败给姜望,跃升内府又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