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云点头。</P>

可就在此时，一道传信符从芦城方向飘来。</P>

顾余生顺手接过来，以神识阅读传信符的内容，神色变得凝重，又有轻微的嘲弄。</P>

“晚云，去芦城吧。”</P>

“芦城出事了？”</P>

“不是芦城，是南北妖关。”顾余生叹息一声，“前日南北妖怪被妖族以妖潮入侵，浩气盟的戍守修士撤退三百里，天下诸州的散修和临时戍守修行者力战两天，几乎全部战死，光青萍州修士，就有三千死于妖关长城。”</P>

莫晚云的目光落在走在前面的顾余生背影。</P>

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低落。</P>

并非是为天下芸芸众生，也不是为了那些战死妖关的修行者。</P>

对她而言，顾余生就是全部。</P>

可她明白，在顾余生的内心深处，有一些无法言说的伤痛，一直深藏。</P>

他不言。</P>

她也不语。</P>

浩气盟撤退三百里？</P>

那不是逃跑吗。</P>

可浩气盟能说自己逃跑吗？</P>

不会。</P>

他们有撤退的选择。</P>

可那些战死妖关的修行者，有选择吗。</P>

曾经。</P>

那些烙印在镇妖碑上的英灵们，可曾有过选择。</P>

又有多少默默无闻的人，白骨久沉泉下泥，不为他人所知。</P>

这世上的你争我夺。</P>

大义与生存。</P>

到底是为什么？</P>

没了妖族，或没了人族。</P>

这世上，真的会平静吗？</P>

莫晚云不懂，她轻咬嘴唇。</P>

这世上的道理太复杂，人心太复杂。</P>

她看不清。</P>

她只想跟随在顾余生的左右，百年人间，不负韶华白首。</P>

走在前方的顾余生若有所感，他 停下脚步，让莫晚云与他并肩而行。</P>

“没事的。”</P>

顾余生轻轻挽起莫晚云的手。</P>

走向芦城。</P>

此时的芦城外，凡人仓惶，纷纷进城，更有一些吓破胆的修行者，仗着拳头大，竟然对凡人施以毒手。</P>

他们自诩保护天下子民。</P>

可此刻，却有无数无辜子民，死于他们之手。</P>

顾余生看见这一幕。</P>

愈发沉默。</P>

心中的一团焰火，在愤怒中越发燃烧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