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暗,王公公就来到了营中,虽然神情正常,但尘岳看得出肯定有什么事要找他。尘岳先带着他营中四处转了转,王公公也顺势客套着夸奖了几句,然后两人就在营中坐定,本来军营之中战时是不能喝酒的,但是燕戎大军后撤,再加上特殊情况,尘岳破例准备了一桌好菜。
“来,公公,军营艰苦,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边疆特有的烤羊腿,别有一番特色,您尝尝。”尘岳嘻嘻哈哈的陪着喝酒,也不急着问,倒想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军客气,老奴怎敢劳烦将军,这燕戎的酒确实不错,但比起我朝宫廷御酒,还是占不得便宜的。”王公公言语客气的有点反常。
酒过三巡,王公公见尘岳还不开口问,终于有点着急了,便主动开口:“此次老奴来,不仅是为了宣读圣旨,还替宇文家来谢谢将军,临行前,宇文家家主兵部尚书宇文成化大人交代,幸得将军神勇,才能让反贼落网,终于告慰他儿子在天之灵,还特地赠与将军黄金五百两,以示谢意。”
“尚书大人客气了,战场杀敌乃军人本份,更何况反贼杀我同袍,意图谋国,人人得而诛之,何必言谢。”尘岳心里暗自嘀咕,看样子周将军所料不假,可是他一个兵部尚书,用得着来谢他一个五品校尉吗,还是另有隐情?管他呢,钱先收着,我山字营阵亡的将士家中都有老小,朝廷的抚恤金少的可怜,到时这笔钱就分给他们。
王公公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听闻将军年方十九?”尘岳点了点头。
王公公不仅感叹道:“想我大周立国数百年,十九岁靠自己战功任正五品官职的校尉,那可是少之又少,日后你必定是国之栋梁啊。”
“哪里哪里,幸得将士用命。”尘岳又开始打起了哈哈,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宇文家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是将军能与宇文家交好,那以后定然是平步青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如今尚书大人特地交代,希望能和将军结下友谊,同朝为官,有人帮衬总归是好的啊。将军可以考虑考虑。”终于,王公公抛出了底牌。
尘岳陷入了沉思,这个宇文家到底想干嘛,先是派儿子来边境掌军,后又是家主出任兵部尚书,如今又拉拢边军将领,实在是有些反常,自己这芝麻绿豆大的官,怎么就值得他们另眼相看。答应吧,万一日后出事,恐怕要连累自己,不答应吧,这一下子就得罪了权势滔天的宇文家,思来想去,尘岳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线:“能得尚书大人青睐,末将三生有幸,日后但凡尚书大人有何吩咐,只要在规矩之内,尘某定当尽心竭力。”规矩之内这话就可圈可点了,意思就是符合规矩的,你让我办我就办,反正你本来就是兵部尚书,是顶头上司。假如规矩之外的事,那就对不起了,咱一个芝麻官,帮不了什么忙。
王公公自然也听出了尘岳话中的含义,只不过宇文家也交代了,只要不当面直言拒绝,就可以接受,这下王公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又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临走之时,尘岳让薛天给送了一包金子,王公公更是开心的呵呵大笑,乐呵呵的走了。
尘岳独自在营中盘算利益得失,决定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不能引火烧身,他仿佛看到有一张阴谋大网,正笼罩在朝堂之上,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