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片全是碎石砂砾的荒凉坡地，三人终于又见了草木的影子。</P>

橙黄橘绿，秋风乍起。</P>

向远处眺望，已经能看到城池的轮廓，还有升在半空的烟。</P>

东渡江最后的分支如一条白色的丝带，绕着那城墙拐了个弯，奔向更加遥远的、看不清的天地交汇处。</P>

这一路，神农安心事重重，只顾着埋头疾走。</P>

涂山翊与小六不明所以，眼神交流间都是困惑。</P>

你师父怎么了？</P>

我不知道啊。</P>

你俩在山洞说什么了？</P>

没说什么啊……</P>

涂山翊又细细回想了一遍神农安与识神的对话。</P>

并没有什么不妥。</P>

也没有什么引人深思的难题。</P>

“我猜，这位老人家，是舍不得你。”</P>

又能躺在摇椅上前倾后仰的识神突然插了一句嘴。</P>

舍不得我？</P>

涂山翊愕然。</P>

我人就在他左右跟着，他有什么舍不得的？</P>

不，这不是重点。</P>

重点是，这神农安，什么时候对我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了？</P>

他喂我丹药，看我难受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面无表情，还能一边问我如何难受，一边奋笔疾书把这难受细细的记录下来。</P>

他在我身上扎针，针针都痛入骨髓的时候，还特意对我施了噤声术，让我想惨叫发泄都不能……</P>

他会对一个药人，一个试验品，生出感情？</P>

识神摇了摇头。</P>

“不是这样的。”</P>

“我虽然不太理解他对你的情感是如何变化。”</P>

“但是昨夜，神农安在你洗髓的时候，以心头血为引，对你施展了金针淬体之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