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二十七?”肖劭朗恍惚记起易宏曾对他说起过年岁。
“嗯。”易宏轻笑这事儿他倒记得清楚。
“卿卿在那个世界亦如现今地位权势吗?”肖劭朗开始担心,万一自己跟了过去,却是一普通甚至地位极低之人该如何。
“不不不,”易宏连连摇头,“我没什么理想,一心只求安逸自在,所以……很普通,不存在权势地位。泯然众人矣。”
“那倒是合了你多年心愿。”肖劭朗笑得清朗明媚,“我还记得卿卿幼年便说:‘不羡庙堂红紫裳,惟愿山间自在长’。”
易宏听肖劭朗吟诵多年希冀,再忆起从前种种,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她放下瓷勺,侧倚他光洁如玉的额头,素手握住他的大掌轻声一叹:“不羡山间自在长,惟愿世世嫁劭朗。”
“当真?”肖劭朗喜上眉梢,双臂带易宏入怀,渊眸与狐眸深深对视,欲求恳切回答般再问一遍,“你愿世世嫁我?”
“一字一诺,绝不相欺。”易宏定定回答,看肖劭朗眼中星辰愈加闪耀,转而又调笑,“或者你嫁予我?”
“只要是你,我都可以。”肖劭朗答的爽快,正欲在易宏粉白的侧脸上香一口,忽闻廊下敲门声。
“公子,奴为您送血燕羹。”是李自然的声音。
易宏轻声让肖劭朗松开环抱她的手臂,如意料中的,肖劭朗不仅没有理睬反而把手收得更紧了。
“我堂堂侯爷,青天白日的,在书房里……这成什么体统!”易宏狐眸一挑,满是警告意味,只是眼尾躲闪的目光,略显几分慌张。
“侯爷怎么了,咱在自家里……你再乱动,”肖劭朗此时丝毫不慌,炽热的唇瓣轻吻易宏微凉的耳廓,沙哑着魅惑的低沉嗓音缓缓挑衅,“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你!”易宏被肖劭朗的明目张胆惊得心跳加速,连呼吸也急躁起来,语塞得涨红满面,双臂艰难撑开彼此距离,却又被肖劭朗轻松带近。
“公子……”李自然敲门再请,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肖劭朗厉声打断。
“她说她不饿。”肖劭朗将易宏闷在紧致怀中,冲着门口大喊。
肖劭朗如此不讲理,易宏只好点住他的穴道,艰难推开怒目圆睁的人儿,从椅上爬滚绕开。拍拍衣裳,整理襟口,努力忽略肖劭朗不间断从喉头闷出的“呜呜”声。
“公子,一日三餐皆不可少。您素来胃热,更该饮食规律……”李自然捧着金盏独站门前絮絮,不远处的阿狸斜坐廊下嗤笑看戏。
“吱——”
李自然还未喃念结束,易宏倏地开门,以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取羹、饮汤、关门,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尾音还捎一句仓促的“多谢”。
李自然呆看托盘中的空盏发愣,木头似的站在门口。倒是不远处的阿狸见此拍桌拂栏,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解决完“燕窝事件”,易宏带着满满歉疚的假笑,快步跑回书桌旁,速度解开肖劭朗的穴道。还不待她说什么,肖劭朗捂着穴道,一脸不可思议地蹙目戚戚,看向她的渊眸星光点点,清澈泪珠楚楚可怜地就快落下。
“你为了他点我?”肖劭朗慢慢转过半身,缓缓摇首抽泣,看上去仿佛忍耐巨大委屈与痛苦般,轻轻颤动肩头,喑噎着嗓,“你居然为了他点我……”
原本还有三分歉意内疚的易宏突然无语凝噎,肖劭朗这精湛的演技,如被亲夫七出般的怨妇情状,不去作南曲戏子真是浪费人才。
“肖劭朗,”易宏单臂撑腰,冷面扶桌叹气,“起来,我要干正经事。”
“你好,我叫正经事。”肖劭朗抬首间眸中泪水尽消,满盛期待的微笑甚至略带几分娇羞,如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心爱之人。
珍惜本就不多时光的易宏沉默着,闭目运力,单手提起肖劭朗,轻推一把,无奈叹道:“你若无聊就去看我送你的信,莫再吵闹。”
说罢,易宏提笔挽袖坐下,继续奋笔疾书。调闹意满的肖劭朗也知轻重,不再干扰,只默默端起她吃剩的元宵到一边琴桌上,拿出昨夜未看完的信,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