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微微的停顿，神色间没有什么惊讶和愤怒，只是眼底的光泽有些奇异：”那么阿黛你呢？你会如何，如果你是苏素，你会做什么？“

阿黛笑了一下：”我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

凤朝歌有些好奇，阿黛已经淡淡的笑了，仔细的帮凤朝歌将黑色绣螺纹长衫穿好，拿过深红的腰带给他系上：”我不会因为我的母亲的死亡而怨恨殿下，哪怕我的母亲真的是殿下杀得，哪怕殿下真的想要侵夺了我所有的东西，我会将我的一切交给殿下之后死在殿下的面前，用一种殿下永远不会忘记的方式。“

凤朝歌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无力。

阿黛……。

因为自小失去父母，所以对亲情很缺乏，无法感应到的人，冷血的即使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这样放弃，只要自己认定的，便托付一切的信任包括生命。

相信如果苏素抱着这样的决心，那么她就不会犯那样的错误，她会被骆良珍爱一生，过得多么幸福，同样的她多么的幸运，遇见的是骆良，相信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她都可能就这么死在那男人的面前。

凤朝歌觉得自己教育的孩子过于偏执，但是那是属于死神性子里带有的凉薄，冷漠，感情缺乏，都……像极了凤朝歌。

凤朝歌甚至有些好笑的想，这孩子也许能接自己的班，走上这个世间的至高位置，甚至比他走的更远，因为他发现这个孩子比他更加果决坚毅，刚强冰冷。

她是最接近死神的人。

给凤朝歌换好衣裳，阿黛将他拉到梳妆台前，按着他坐下，然后将里面的玉梳拿出来，还有一个篦子，小心的给他篦一下头发，昨天晚上刚刚洗过头，所以他的发丝很顺，便是篦子放上去，也几乎是没有停顿的一路滑下来。

理顺了头发，阿黛已经极为顺手的帮他将头发松散的绾了起来，并插上一直金夹子固定，然后在左边插上一直小珠花，下面垂下几条金色的穗子，看起来闪亮亮的很漂亮。

凤朝歌拿了一直红珊瑚的耳铛，簪在左耳上，并且在自己的手腕上系了一只红绳，上面绑着一直小小的核桃式似的木质小铃铛。

看着他收拾的差不多，阿黛这才换上一身鹅黄色曲裾长裙，长长的，淡黄色的裙摆，上面略微深一些的暖黄色，宽袖上裳，裙角，袖口和衣襟上都用冰蓝的丝线绣制几多漂亮的白玉兰，腰间一条粉红色的腰带，并着一个粉色的璎珞，看起来很漂亮。

她坐在妆台前，任凤朝歌帮她梳理了一个很是简洁的反绾髻，插上一排白玉长钗，看起来清新温暖。

阿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凤朝歌的样子，柔和的笑了一下，凤朝歌翻开妆奁，将她的螺子黛拿出来，轻轻的替她扫了扫峨眉，满意的笑了一下：”很漂亮。“

阿黛有些好笑：”殿下，这句话不该用来说我。“

边关三年，她被风沙吹打的脸上变得干枯苍白，早已经不是曾经美丽又可爱的阿黛了，凤朝歌却生的越发美艳无双。

确实是，回眸一笑倾国色，满城花开竟争妍。

凤朝歌停顿了一下，转身过去拿自己的大氅。

阿黛先他一步拿过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微微的踮起脚尖，给他将大大的兜帽戴在头上，低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殿下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用这个大氅。“

凤朝歌唇角勾了勾：”我今天没有上妆。“

阿黛一愣，他已经继续道：”所以今天就麻烦郡主大人保护我不要被别人看见了。“

阿黛悠的笑出声来，感觉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有些男女颠倒：”本来该抛头露面，赚钱养家的男人换成了女儿身的阿黛，该料理家务，相夫教子的女人被换成了身为男子的凤朝歌。

两人就这么出了王府，径直往瑞京最大的阁楼琉裳楼而去了。

因为今天不是正儿八经的出行，所以他们乘的是普通规格的马车，上面只有一个郡主府的标志。

下了车，阿黛便伸手去扶凤朝歌，两人径直往里面走去。

一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谈笑声，阿黛侧头看去，才见是几家的小姐正在挑选衣裳，各个珠光宝气，衣饰靓丽，举止端庄，柔声细语的看起来很是高贵的样子。

阿黛只是扫了她们一眼，便拉着凤朝歌往男装的衣裳区走去：“殿下的衣裳太少了，款式也有些旧了，今天便添置几件，这里的比较齐全看起来也比较好。”

凤朝歌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地方，但是被阿黛拉着，实在不好推开，只是无奈的答道：“这种地方不用我们亲自来看。”

找绣娘过去，想做多少套都可以。

掌柜的看见他们逛过去，连忙迎上去笑道：“小姐想要选谁穿的？”

阿黛看了这些衣裳一眼，慢慢的道：“还算好，掌柜的，这里的衣裳好像没有多少黑色的。”她的声音稍微有些失望。

因为凤朝歌的衣饰总能引起一股潮流，但凡他每次出门，穿的款式都会被模仿，成为京中贵族公子攀比的一种方法，如今他不在的时间太久，加上他习惯的衣裳料子过于华贵，而且颜色暗沉，需要修改，所以这两年的衣裳倒是没有多少是凤朝歌那种风格的。

掌柜的一听她问黑色料子的衣裳，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领着他们往里面走了一些，声音也有些为难：“小姐，黑色料子的衣裳不好搭款式，基本上都是老款了。”

阿黛看着也有些不满意了，便往里面逛了一圈儿，倒是凤朝歌转头的时候看见那几个小姐身后挂了一款衣裳，拉住了阿黛：“去试试那一件吧。”

阿黛回头，顺着他的目光就看见那边架子上挂着的一件大红色的广袖褶纱裙，款式妍丽，张扬妩媚，看起来很是张扬。

阿黛倒是一愣，凤朝歌已经转头问掌柜的：“那件衣裳有她穿的尺寸吗？”

掌柜的也是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着凤朝歌：“这位公子…。那件衣裳是我们这儿最贵的一套衣裳…。若是损毁…。”

阿黛穿的衣裳虽然精致，然而过于简单素气，身上又没有什么贵重饰物，而凤朝歌更是一身大氅，兜帽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掌柜的并不认为他们会很有钱。

阿黛笑了一下对凤朝歌道：“我的衣裳不少，今天是想给你选几套合适的。”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确是有不扫衣裳，而且她每日早朝都要一身朝服，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换衣裙，柜子里的衣裳根本穿不完，倒是凤朝歌比较缺少衣裳。

凤朝歌淡淡的道：“我在府中鲜少出门，不需要这么多的衣裳，倒是中衣需要添置几件。”

阿黛便笑得眉眼弯弯：“中衣由我承包了，你不用着急。”

边上传来一声嗤笑，显然是一群小姐误会了，觉得他们两个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年头还有谁的中衣是由自己来做的，都是绣娘帮忙做好送来的。

“那件比较适合你，去试试吧。”凤朝歌只是浅淡的道。

阿黛有些疑惑，她不觉得正红这样浓烈妍丽的颜色适合她，尤其是她生的一张无辜稚气的娃娃脸，看起来更加小了。

掌柜的听见凤朝歌坚持，倒也不多说，直接将挂在那里的衣裳拿下来：“这件尺寸就适合这位小姐的，您可以试一下。”

这里的掌柜倒是很有素养，提醒了价钱，如果客人还要坚持，更会尽心尽力的服务好，这一身衣裙倒是真的很合适阿黛的尺寸。

她拿着衣裳去一边的包厢更换，凤朝歌随意的挑了一个靠窗的椅子坐下来，将自己头上的兜帽更遮掩了一下，一边的和几个小姐一起攀谈的苏洛只看见他一张殷红的薄唇和尖俏的下巴。

掌柜的送上了茶水，凤朝歌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动作，任由那杯茶水冷却，直到热茶变成温茶的时候，阿黛出来了。

一身火红色，她像是一团被火焰包围的精灵，面容童稚无辜，看起来有些违和，她别扭的扯了扯有些拖地的裙子：“这件会不会太艳丽了？”

她不是很喜欢红色，凤朝歌离开的时候被刺激的过分了，才会换了一种如此浓重的风格，但是她始终觉得这种红色过于艳丽，让她很容易就想起曾经被自己撕破的鲜红的嫁衣。

那是格外难堪的感觉。

凤朝歌满意的打量了一眼，抬手问店家借了一直黛螺，在阿黛的额心画了一朵小小的花钿，左边鬓角亦是多了两点螺纹。

登时，违和的氛围消散无踪，掌柜的看着这样的阿黛意外的觉得格外震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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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很无力的发现自己是日光一族，打多少发多少，导致妞儿下课之后一直蹲守到九点多才打了六百多字…。

对于自己龟爬的码字速度妞儿也有些无力，只能尽力开始存稿，看看自己能不能多打一些，想要尽快完结这个文文休息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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