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希望我嫁给他吗(2 / 2)

阿黛却不同,她纤细敏感,紧紧的守护着自己的一点儿东西不舍得放弃分毫,所以她不愿意赌,不想失去自己的一切。

阿黛抬头看着他:“乐亭,你是男人,你赌输了,还有别人,我是女人,我这一辈子只有我自己,若是输了,我将失去所有。”

“你凭什么让我信任你?凭什么让我大胆同你赌一场?”

“你知道对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无数女子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保护着自己,为的什么?她们为的只是这一场婚姻,她们的一辈子。”

阿黛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乐亭,我无法信任你。”

……。

她们在第二天回了王府。

站在王府门前,阿黛轻声道:“乐亭,给我时间,我会给你答复。”

乐亭神色微微一动,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不安,他相信阿黛给他的答复,不会是他想要的,但是他无力阻止。

阿黛却已经走进了王府。

青奴迎上来,微笑的问道:“郡主今日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住几日吗?”

阿黛不耐的往涵祭阁走,一身烈焰的红衣张扬若火,却因为一张冰冷的脸而格外的寒凉:“殿下,在哪里?”

青奴一愣,还没有回答,阿黛已经转身径直往梅林而去。

凤朝歌将棋子随意的扔回棋盒里:“累了,不下了。”

明神看着他的脸微微了然,他今日戴了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雕刻了精致的花纹,却被头发遮掩了一半,依稀可以看见小半片脖子已经变成了清透冰冷的冰色。

“你心神不定。”

凤朝歌慢条斯理的敛起棋盘上的黑色棋子,一边慢慢的道:“我今儿赢了三盘。”他们总共下了三盘棋。

明神一噎,却不得不承认,一心二用还能两面完胜的只有面前这人了。

凤朝歌黑色的衣袖被风吹开,苍白的小手臂露出来一点儿,那黑色魔纹格外的诡异,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唇角微微抿了抿,然后拉起衣袖,遮住自己手臂。

月白色的手套,细致柔软的水凝纱,不透明却很有弹性,制作的细致非常,将他的手包裹的紧密而严实,而且不伤手型,看上去就像没有戴手套一般。

“虽然赢了三盘,但你确实心神不定。”明神看着他的手,认认真真而又颇有些漫不经心的道。

凤朝歌抬起头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明神温柔的笑了:“殿下,你在想谁?”

凤朝歌唇角微抿,想谁?他在想谁?他在想阿黛,这个孩子像是一个精灵,带着妩媚清甜的香气,让他迷醉的味道,在眼前身边晃来晃去。

仅仅只有一天,却几乎让他抓狂的想念,凤朝歌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这么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前在一起的时间他毫无感觉,却在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的时间开始泛滥了思念。

不想回答明神的问题,凤朝歌收拾好了棋盘,扶着棋桌站起身来,却在起身到一半的时候又摔了回去,他垂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他是跪坐在棋桌前的,仅仅是撑着自己起身便已经格外的困难。

明神看着又坐下去的凤朝歌,他脸上一片淡漠毫无表情。

“殿下。”

刚要张口的动作却在忽然传来阿黛甜腻柔软的声音下闭上,凤朝歌面无表情,手指却微微一晃。

明神立刻闭嘴,什么话都不说的坐在一边当摆设,阿黛已经走到前面看见收拾了一半的棋盘。

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阿黛上前坐在棋桌的侧面:“殿下怎么有兴致下棋了?”

阿黛受凤朝歌教导,她很努力却挡不住凤朝歌会的东西多啊,十年在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什么都赶上凤朝歌。

阿黛的琴艺同舞艺十年苦练,比不过凤朝歌却差不了多少,她又要学书法,顺带画技也练了不少,同时还要背书,学习阵法武功。

疏远了棋艺也没什么。

偏偏凤朝歌这种万能人才,棋艺绝对是当世少有的好,同偶尔来的客人同他下棋却都输的惨淡,久了他便失去同人下棋的兴趣了,毕竟他很少遇到棋艺高超到让他感到有挑战性的人,阿黛的棋艺一直不好,自然也没法陪他下棋。

因此阿黛很少见他下棋。

凤朝歌倒是没有多想,反而有些惊讶这孩子今天就回来了,温和的微笑:“很久没下棋了,阿明的棋艺不错,便同他下两盘。”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状似无意的抬手理了理衣襟,让领子遮住小半片冰色透明的脖子,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遮住了一点儿面具:“今儿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别院玩两天吗?”

阿黛盯着凤朝歌脸上的面具:“阿黛想同殿下谈一谈。”

凤朝歌有些惊讶,随后看来明神一眼,示意他先离开,明神耸一耸肩,站起身衣袖一挥,棋盘上剩下的白棋便全都回到了盒子里,他已经潇洒的离开了。

看着明神走远了,凤朝歌这才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一片模糊的白色闪过,四周一片漆黑模糊,棋盘上分明的线条恍惚起来。

阿黛看着凤朝歌的瞳孔一瞬间的涣散模糊,她便眉心微微一紧:“殿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梵神医了。”

“嗯?”视线重新恢复清晰,远处的梅树却已经模糊了,只有孩子的面容还这样的清晰明艳,玲珑美丽,凤朝歌慢了一拍的反应过来:“阿明的医术也很好,他在这里,便不用麻烦梵神医再过来了,他年纪大了,身体也有些不好。”

阿黛微笑着问:“是吗?”

说着便抬手抓住凤朝歌的左手,凤朝歌对阿黛一向没有防备,况且他现在的状态也慢了半拍,被孩子抓住了手。

一握住凤朝歌的手,便感觉到干涩凝滞,已经没有那般有弹性的皮肤,失去了细腻柔润,干枯的像是尸体的皮肤,阿黛的食指迅速往凤朝歌的手腕上摸,凤朝歌的速度却更快,抬起右手在她的手上一拍。

阿黛不防,愣了一下,凤朝歌已经抽回自己的左手:“你这孩子,好好说话,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阿黛微微怔愣,只觉错愕,凤朝歌从来不反对她磨蹭自己,别说抓一只手了,摸胸蹭腿袭腰,阿黛哪件事没做过?

对于凤朝歌,阿黛别说动手动脚,连嘴都动过了,还嫌摸一下手?

凤朝歌却自然的好像以前都是同她这样相处一般:“你应该不只是来问问我为何换了郎中吧。”

阿黛回神看着凤朝歌,手指无意识的抓住棋盒里的棋子摆弄:“殿下…。乐亭说他喜欢我,如果我同意,他愿意正式提请求娶我为妻,送上聘仪。”

凤朝歌愣了一下,自言:“这小子的动作倒是快的很,这么快就要拐了我的宝贝。”

他自言自语,声音却不是很低,阿黛听得很清楚,因为他的一句“宝贝”,低落的心情总算稍微回暖。

凤朝歌却不是这样的,酸酸的,涨涨的,非常不爽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他觉得自己很烦躁,感到格外的想要杀人,想要将乐亭扒皮拆骨的折磨到死。

那种自己的女人被觊觎的不爽的感觉,感情在不受控制的偏离,偏偏理智却清晰的提醒他,乐亭是他默认的阿黛的夫君,如今最有资格拥有她的男人。

“阿黛怎样想的呢?”凤朝歌温温淡淡的问道,不知为何,阿黛感觉到他声音里的一点儿敷衍同恼火,似乎是非常不想同她说话的样子。

她的感觉真的很敏锐,但是显然她意会错了,凤朝歌不高兴的是乐亭居然指染他的孩子,他潜意识里不希望谈论这个话题,却明白这个话题不能错过。

“殿下…。已经讨厌阿黛了吗?”阿黛低声问道:“殿下希望阿黛嫁给乐亭是吗?”

凤朝歌沉默了半晌轻声答道:“是。”

我希望你嫁给乐亭吗?不!我不希望,甚至如果可能,我想将乐亭扒皮抽筋,狠狠弄死他!但是……我只能说“是”。对不起阿黛,他能给你的,我给不了。

阿黛突然很想哭,巨大的恐慌,难过,即将被抛弃的绝望,让她极力忍耐,声音却沙哑哽咽:“殿下……不愿意再喜欢阿黛了吗?”

凤朝歌顿了顿,他该怎么同阿黛解释?凤朝歌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根本隐瞒不了阿黛,除非让她这么哭。

沉默了一会儿,凤朝歌轻声道:“阿黛,我希望你嫁给乐亭,因为他能照顾你一生,而我做不到。”

阿黛沉默的看着凤朝歌。

凤朝歌慢慢的抓过自己的几缕头发,阳光下,那头发泛出了银白的色泽,干枯像是碎裂一节节的水晶:“阿黛,我已经老了,你看到了吗?我无法照顾你一辈子。”

我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因为一旦沦陷在你的身边,我将痛苦到永恒。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凤朝歌不是期待,而是恐惧,他看到过无数男男女女相爱不能在一起的痛苦,爱情的毒药,沾惹了便万劫不复。

阿黛会死,他不会,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题外话------

嗯,是不是虐的不够狠?

总觉得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

果然,感情戏才是最难写的地方……

是不是要发生点儿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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