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也不止一人。
这种子夜一样,神秘深邃,充满神秘意味的男人,简直想隐藏在乌云之后的月色一样,让她着魔。
好像一个神秘的只能窥探一角的世界,里面的灿烂繁华却已经迷了眼,让人控制不住想要再去更深的探索,而忽略了其中隐藏的危险。
阿黛抬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形消瘦,容颜也略微苍白,但一身气势不减,沉凝端庄,内里却是慵懒的,漫不经心的。
月光温柔,清辉之中,满院的花朵开的绚烂纷呈,这样的夜色当真令人惬意。
凤朝歌讶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微笑着道:“好。”同时一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人退的远一些,自己则是拉着孩子慢慢走在宫道上。
跟着凤朝歌出了大殿,阿黛忽然拉着凤朝歌轻声道:“殿下,我们走回王府吧,我不想坐轿。”
这场斗舞,凤朝歌毫无悬念的赢了,自然他自己是没法嫁给自己,元袖姿的承若算是作废了。
有些诡异的角度,简直……不是人………
若说是《点水微乐》这首曲子特殊,可是人家软功可是真正的厉害,那是真的比过在场所有人了。
凤朝歌这段话,可谓是拐外抹角的把所有贵女都给骂进去了,都说自己才学无双,能够配的上宸王正妻的身份,可是一支舞跳得竟然不如人家宸王一个男人,你们都是废物吗?
说完,凤朝歌拉着她的手,身形一闪,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黛连忙起身,恭敬的答应着:“是。”
说完,他上前一步,捏了捏阿黛的脸蛋,道:“本王乏了,阿黛你便替我随我回府吧。”
凤朝歌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位置走上去,在跨至台阶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都说大家闺秀,若是都是名门闺秀,这样明目张胆的像男子示爱,是不是失了闺秀风范?何况,论及舞艺,便是我一个男人都比不过,又何必要嫁与我为妻?等你们都练得好了在来说罢!”
而元袖姿跳的出来,也不过是强行领悟,基础不实,早已经扭曲的原本的曲子,让舞曲已经失去原本的味道。
可是一二层都如此困难,第七层更是麻烦了,凤朝歌跳的出来是配合了一定的内功心法,而阿黛的资历太低,根本就无法驾驭这样困难的招式。
她修习《驭魂术》都过了十年也不过二层,当然更重要的是,一二层都是基础,需要时间的磨砺,她修习的慢也正常。
何况,毕竟舞曲不同于鞭法,凤朝歌还是做了改动,稍微一些地方,脚底加上这段曲子,其实《点水微乐》的曲子节奏还是非常明确的,只要有一定的步法便做的整整好了。可惜,《驭魂术》不是谁都能修炼出来的,但看阿黛这样的就知道了,阿黛修习灵力的天赋确实是好过很多人,已经算的上是顶级的了,毕竟她的父母都是神。
只是《驭魂术》并不是这么好修习的,便是阿黛这样天资不错的孩子,如今也不过修炼致二层而已,而凤朝歌这种变态的天才不是土豆芋头,遍地都是的。自然没有几人能够练得好,他便是演练出来也没人看的明白。
它是用来修心的,还有便是控神,舞曲中更是暗含着一套鞭法,若是学的好了,威力无穷。这本就是《驭魂术》第七层需要掌握的东西,所以他自然不觉的又什么困难。
而他这样随意的一手,在神界也许算不的什么,在人界到底就是瑰宝了,这支舞曲最重要的作用并不是用来观赏。
实际上,凤朝歌转世数十次,便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做过,而他也总有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便是这样,总有些东西都能够传下来。
很快就有人上来带着西荷的使臣去了偏殿。
皇帝愕然一瞬,随后高声喝道:“太医!”
凤朝歌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只淡淡的道:“无碍,公主的内功一不小心反噬了而已,只怕是日后再不能跳舞了,你们还是赶紧带她下去休息,想来还是需要好好的医治的。”
西荷的使臣愕然一下,皆被吓得不轻,周围的宾客也都被吓得不轻,现场登时出现些微的混乱,那元袖姿的侍女纷纷跪倒在地,小心的试探她的情况。
便是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凄厉惨叫,众人悚然惊醒,回头看去,才见竟是那西荷的袖姿公主,此刻正是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这样慵懒而漫不经心,好像他刚刚是去山边赏雪初归,而不是跳了一场大耗心神的舞蹈!也没有诱的众人几乎想要自杀追随而去。
再看水池,连一圈涟漪都浅淡的几乎消失,他更是全身没有一点儿湿处,好似一点儿水没有沾染,便是鞋底,也只有脚尖一部分有些湿,却也不过走了两步便干涸了。
收手站定,凤朝歌随手扯了自己袖子里伸出的水袖,脚尖不然尘埃好似飘展一般,就这么越过水池,站定在殿中。
一时间,纷纷都是悚然而惊,凤朝歌明显没有认真对待的,跳完这一支舞的意思,相反,看他一脸的淡定,呼吸平稳的样子,显然他并没有拼尽全力的意思,若是他真的愿意,岂不是稍微的一点儿动作便逼得他们心甘情愿的自尽而亡?
一点儿乐音悠长轻渺,带着回音缭绕缠上殿中长柱,身子僵硬的朝臣纷纷清醒,恍然好似做了一场春秋美梦,只是这美梦内里奢艳明丽,让人流连忘返,醒来却是精神疲惫,身体酸痛,好似连着熬了三天三夜不休息。
那仍在舞动的男子就像是迷离幻境里最深亮的色彩,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哪怕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你也仍然觉得就算跳下去也无妨。
浓重的曼陀罗一样的香味渐渐浓重一些,不能遮住殿中其他的味道,却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并且放不下。
却正是这样微微单薄的曲子,内里的深意,蛊惑的韵味,自成的灵韵,皆是带着凤朝歌般的矛盾而又蛊惑的味道。
而凤朝歌一人演奏曲子,还要兼顾舞蹈,这样难免让曲子显得有些单薄了些。
要知道,《点水微乐》虽然是一支舞曲,但弹奏起来的复杂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其他乐曲,是需要由数名不同的乐师组队彼此配合才能奏出好听的曲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让必须两手才能弹奏出的音符用脚也能弹奏出来,而且蛊惑轻软,好似万丈红尘的靡靡诱惑。
然而,凤朝歌不仅跳出来了,而且节拍转音丝毫不变,一行一动优雅自成,他的身姿又格外柔软,他却轻松的好像是在观看。
这种功夫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毕竟水面平滑,而丝线又贴的非常紧。便是不动,专心一样,用这样简陋的“乐器”弹奏出那样复杂的曲子都是困难更何况,他是在跳舞中奏出来。
凤朝歌的舞蹈比起在场众人无疑是又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曲同样的《点水微乐》却是他用脚点在水中丝线之上,利用丝线的震动带动水声,继而发出声音,根据颤动的频率不同组成乐曲。
同时手指动作,水袖高扬,半遮脸颊,一双凤眼染了烛火,愈发的像是陈年的美酒,芬芳醉人,好似一汪古泉,直让人溺毙其中。
笑容绽开的同时,凤朝歌脚底稍微用力,足尖轻点,“嗡”的一声,声音响起,声音微沉,像是古琴所特有的厚重沉肃,然而带着的回音却是清脆若水滴碧石,好似琴声同笛声交相合映。
当下便有人暗自感叹,美国,幸好这宸王身体病弱避府不出,否则,单他这份倾国容颜,足以让天下为之倾覆。
又那样的干净,白璧无瑕,轻灵而空旷,便是这样的一个微笑,便瞬间抽取在所有人的心神,他的动作便不再需要!
看着殿中的烛火已经暗了一重,他忽然唇角微勾,一个鬼魅的笑容展现,那一瞬间,竟然无法形容,好似这世间所有的胭脂水粉,明珠华服,亦或者繁花灿烂,都是他笑容的一点儿陪衬,再多的流彩精色都不若他的笑容更加绚烂动人。
凤朝歌没有更换衣服,还是原来的衣袍,只是在袖口加了水袖,让袖子垂落下来,他站在水池七根丝线的最中央一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一路走来却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让任何一人发觉他已经站在水上。
登时,殿中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水池中央丝线上的男人,几乎忘了反应。
竟然是凤朝歌!
悠然间,帘幔半起,欲遮非掩,模糊灯影里,妍丽若鬼神的脸展露……
之后,影影绰绰的帘幔之中,便看见一道修挑的身影出现,看样子是个男人,而且身形非常熟悉……
皇帝微微扬眉,若是舞蹈,没有配乐能够跳的好吗?凤朝歌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样想着,他还是一挥手,让乐师们都退下去。
青奴布置好一切,然后躬身对着皇帝施礼:“陛下,还请命乐师们都退下去吧。”
殿中的帘幔全部被放下来,正红的帘幔遮住大殿正中的情况,隐隐绰绰的,令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看这个样子,倒像是一架古琴,只是古琴的琴身是水做的,而且被放大了数倍。
水池横在殿中,右边略宽且深,左面微窄而且稍微浅一点儿,倒像是一架古琴的形状,池中注满清水,贴水横着七根丝线,丝线透明几乎若无物,刚刚好的贴在水面上,不沾水,却又没有缝隙。
这会儿,大殿已经收拾完整,众人顺着看去,才发现宁一殿的正中不知什么时候被开了一个长方形的水池。
随后,他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十年过去,他的这个习惯倒是一直没改,竟是欺负娃娃。
凤朝歌忍不住又捏了捏阿黛的脸蛋儿。
那个样子,像极了绯墨在犯错之后,摇着尾巴乖巧听从凤朝歌的教训的样子。
“咦?”阿黛脑袋打结的看着凤朝歌,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凤朝歌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便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等着他动作了。
凤朝歌对着阿黛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阿黛还小,这个跳不来,在这里乖乖的看着就好,看看自己能不能悟出什么来。”
《驭魂术》的修炼要求极高,不仅是内修口诀,外修不仅仅是武功招式,琴棋书画,舞艺茶道,乃至调香制药。这些都是需要好好修炼的,哪怕不能精通也要均有涉猎,阿黛跟着凤朝歌,每日修习,虽然不是每样精通,然而她的舞蹈和琴艺却是最好的了。
阿黛虽然比不过凤朝歌如此…嗯,没有骨头。她的功夫却也是不差的,论及舞蹈,天瑞怕是还没有几人能比过她。
这样的功夫最大的要求就是身姿柔软,能够达到常人到不了的柔软,凤朝歌就是,别看他平日里身姿修长消瘦,似乎没有多少力气,但是他的身体柔软的可以任意曲折,甚至比蛇类还要柔韧,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弯折。
《驭魂术》的武功招式,都是刚柔并济,柔中带钢,每一招一式看似漂浮无力,虚浮花哨,实际角度刁钻,狠辣精准,内里含着千钧力道,一刀下去,石头都能劈成碎块。
而阿黛,即使她跳的比元袖姿更好,女儿怎么也不能嫁给父亲吧。
但是凤朝歌显然没有想让阿黛上去的意思,因为元袖姿还说过,若是斗舞赢过了她,便嫁给凤朝歌为妻,也就是说,不能是个女人来跳这支舞,否则,凤朝歌都必须娶一个女人会去了!
若论及舞蹈,阿黛五岁起便开始学习了,不是因为要表演之类的,而是因为修习《驭魂术》所需要的。
阿黛看着青奴的动作,有点儿疑惑,转头看着凤朝歌:“殿下?”她想问一问凤朝歌,是不是让她去?
凤朝歌让他附耳过来,吩咐一二,便见他眸光微微闪过诧异,随后恭敬的退下去了,同时便去找来青衣侍人布置大殿。
青奴上来一步躬身施礼:“殿下。”
凤朝歌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并无反对之色便轻声吩咐:“青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