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有侍卫上前,扣着乞丐们带他们下去了。
而后的凤宜泷,阮敬中叹气:“柔嘉郡主身份尊贵,我阮家无权决决定,便交给陛下处置吧。”
说完,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就上前来,不管震惊挣扎的阮素兰,直接将她拉了出去!厅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人胆敢多言,他们不是震慑与贵太妃的威仪,而是凤朝歌那句“那就把你全家交代在这里吧。”
阮敬中看着满脸不忿怨恨就要怒骂的阮素兰,眼底疲惫显露:“算了,阮素兰做下此等恶事儿身为祖父我管教不严,今日便把她交由京兆尹处置,我阮敬中绝不多问。”
贵太妃看着下面一片混乱的跪着的一群人,冷厉一笑:“我竟不知这一个丧礼竟然如此热闹,先是阮家孙女公然打伤前来吊唁妃嫔,然后是纵然客人欢好于内室,最后打伤一国郡主,条条庄庄都是大不敬的的大罪!”
贵太妃看着这般混乱的状况,干脆的带着凤宜泷来了大厅。
这一场景却是惊倒了一片人,贵太妃也瞠目结舌,不一会儿,一身狼狈的凤宜泷就挣扎哭叫着被拉了出来,满身青紫痕迹,泪水涟涟。
然后,房间里一片混乱,几个乞丐挣扎着被婆子们扭着弄出来!
事情回到阮夫人带着人到凤朝雪的院子里,听见房间里暧昧的声音,阮夫人脸色铁青,命令婆子撞门而去,刚刚进门便听见里面一声尖叫!
阮二少夫人上前一步,躬身一礼,还未说话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众人看去,却见几人押着一个一个衣着狼狈的女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署名乞丐,他们刚刚一进来,便有一种奇怪的酸腐味道传进来,众位夫人纷纷以帕子掩住口鼻。
阮敬中站直身体,转头看向一边的阮二少夫人:“老二家的,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贵太妃对阮敬中这种态度表示极端的不爽,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的坐在座位上:“你家这孙女儿好本事,公然殴打妃嫔,大闹灵堂,是想做什么?”
凤朝歌对所有人都是不亲近的,用一个身份建起一座围墙,隔离了众人和其其他人的关系。
这点在凤朝歌身上也同理,凤朝歌在面对皇帝凤朝澜的时候,很少会自称“臣弟”,他一向自称“微臣”,面对先帝,他说起来永远都是“先帝”,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父皇”,而先皇后,他只有在很少的情况下会说“母后”。
他对凤朝歌敬畏更多,而面对贵太妃的时候,只是淡淡的一个“老臣”就足以表示他的不屑。
人的称呼往往能够体现一个人的心态,面对凤朝歌的时候,阮敬中对着青奴都称为“大人”,要知道,青奴是明面上是凤朝歌的贴身侍人,虽然领着一个从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职,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厮,而阮敬中身为正一品内阁宰辅,比青奴的官职不知高了多少,就算是如今降为小小的福安伯,他的品级还是比青奴高了一截,却尊青奴“大人”,这都是看在凤朝歌的面子上,更重要的是,他面对凤朝歌时自称“微臣”。
阮敬中眼底不复刚刚见到凤朝歌的惶恐,呆板的道:“今晚,阮素兰犯下大错,老臣自会处置她,还请贵太妃娘娘稍等片刻。”
不再搭理远走的凤朝歌,贵太妃直接走进大厅,也没看那些行礼的人,直接坐在主位上,威仪的道:“阮大人,你家孙女儿好本事儿啊,今儿是不是该给我老太婆子一个交代?”
就是皇帝凤朝澜,凤朝歌给予的也只是尊重,没有信服,凤朝歌的至高位置,沧桑体验,他太成熟了,本情不动,六欲散灭,他的心智远远高过了任何一个人。
对一个低贱舞姬上位的妃子,就算她在怎么工于心计,做到如何地位,凤朝歌都不可能对她心服,别说一个贵太妃,就算是太后,他也未必在意。
百年皇族沉淀积累的富贵威仪,地调不奢华,却天然自成气质,凤氏皇族,就算是纨绔子弟,仍然有着积蕴的灵气。
凤朝歌有一身好傲骨,身为世间唯一主宰的众神之主,他拥有了这个世间常人说没有的一切,他有属于死神的骄傲,凤朝歌转生很多次,习惯了各色各样的人,表现无数种性格,但是不可否认,宸王凤朝歌的确是符合他的性格的一个身份。
说完也不管贵太妃有没有说话,干脆的起身绕过贵太妃向外离开,贵太妃转身看着凤朝歌已经走远的背影,一双眼睛宛若淬了剧毒的蛇狠狠的盯着他从始至终未曾低下的头。
凤朝歌带着阿黛出了房门,就撞上迎面而来的贵太妃,两人俱是一愣,凤朝歌忽然低头,后退半步,弯腰示意:“微臣见过贵太妃。”
青奴看着这里的情况,眼底凉光漠然,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阮敬中给他一个“交代”带给凤朝歌。
阮敬中看着跪在地上还是一脸问心无愧,温婉柔和的阮素兰,忽然上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他的话里意味不明,阮敬中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道凤朝歌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望着他无言,凤朝歌看着阮敬中的模样,眼底凉漠讽刺笑意闪过,随后抱着阿黛越过阮敬中扬长而去。
凤朝歌后退一步,青奴立刻上前,恰恰挡住了阮敬中想要去拽凤朝歌衣摆的手,凤朝歌突然淡淡的开口:“阮大人,我记得你儿媳妇儿柔嘉郡主刚刚被你这个儿好孙女给打了胎吧,想来那个遗腹子无所谓,你还记得这个没有阮家血的孙女儿。”
凤朝歌一句话没有说,抬脚就往外面走去,看到他这样,阮敬中竟然直接跪在凤朝歌面前:“殿下!阮素兰这个孽障做下此等龌蹉肮脏之事,死不足惜!求殿下看在我阮家劳苦功高的面儿上,饶恕阮家一回!微臣定重重责罚于她!”
看到凤朝歌抱着孩子出来,阮敬中立刻上前:“宸王殿下……”
阮素兰跪在那里,好不狼狈。
这天气尚且很热,一个小被巾包着孩子恰恰好,凤朝歌就把孩子抱在怀中转身往外走去了,丝毫没有在意外面的情况。
这厢,凤朝歌终于处理好孩子的伤,然后还小心的给娃娃清理干净,擦拭了娃娃身上,给娃娃换了衣裳,然后拿起被巾把娃娃包裹了起来,抱起来转身往外走。
说完就轻描淡写的转身进去了。
青奴一脸和煦微笑,好似冬日暖阳却带着寒风凛冽:“我家殿下让我转告各位,今日诸位若是不能给殿下一个交代,那么就把自己全家的性命交代在这儿吧。”
阮素兰已经被夜双看着正跪在中央,而阮家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看见青奴走出来,阮敬中等人都围了上来:“青奴大人,不知幼清郡主……”
青奴脸色也有点冷,失了以往的温柔,却是很利落的低头答应,然后转出去了。
他一连三个“交代”,声音冷的掉冰渣!
凤朝歌的火气被阿黛身上的伤彻底激怒,冰冷了声音道:“告诉阮家的人,伤了本王的宝贝,今儿就给本王一个交代,若是没人给个交代,那就把全家人给交代在这里吧!”
娃娃白嫩的脖子被掐出深深的血痕,似乎咽喉都有点儿伤了,细细的给孩子把脉,这才发现孩子内腑出血,内伤严重,在看看裂开的衣服,恐怕被抽了不知几鞭子,脱下绣鞋,却见孩子的脚上居然有一个血窟窿,鲜血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止住!
这一看,才更让他心疼不已。
青奴打开药箱,并且迅速的端上水盆,服侍凤朝歌净手,凤朝歌让夜双将阮家人全都挡在外面,自己开始小心的给阿黛处理伤口。
凤朝歌满意的点头,青奴就这点儿最合他的心意,细心周到,考虑全面。
等到阮家人都到齐了,青奴也已经带着药箱赶到了,他不仅带来药箱还非常贴心的带来了两身衣裳,还有薄被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