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花容花晓没回来,就算把无尘道长接来过年,花老太也觉得不得劲。
今年这味儿就对了嘛,干啥都带劲。
把家里最大的桌子搬来,菜也放不开。
盘子摞盘子,饮料啤酒只能见缝插针,实在放不下的放地上。
自从港口投入使用,丰县这个小县城也热闹起来。
运输货物总有损耗,有关系的找关系,没关系的花钱拉关系,专门收购这些损耗品,低价拿来贩卖。
花老太就喜欢买这些东西,便宜、质量也好,自己用没半点问题。
叶久安挨着无尘道长,另一边原本是花建功,他有些不自在。
“爹,你往那边挪挪,我想挨着你坐。”
花建功乐得不得了,但叶久安觉得,花容是为了他。
低头吃饭,独自享受着隐秘的快乐。
花建功、花老太都喝了点酒,吃得比较慢。
叶久安吃得多,但速度快,也不跟人说话。
吃完,他就安静得坐那等着,有点傻乎乎。
外头鞭炮声不断。
虽然不像烟花那样绚烂而热烈,点燃时也有一闪而过的光亮,随后就是暴响。
有时把人吓一跳。
花容也吃得差不多了。
见他侧着身子,看着窗外,凑近了点。
“想放炮吗?”
“啊?没。”有点言不由衷。
“可是我想放了,外头冷飕飕的,他们肯定不想去,你陪我去呗。”
两个人悄悄离席了。
花容也买了很多鞭炮,有大的,也有小孩子玩的。
但没人动。
她拿了些,带叶久安来到河边。
风嗖嗖往衣服里钻,花容拢了拢衣服,把衣领竖起来。
“我不敢点,怕炸到手,你来。”
不就是点炮,她有什么不敢的。
叶久安不信,但很高兴。
点炮这玩意用不着人教,看了看就会了。
点燃引线,朝着河里高高得扔出去,在半空中炸响,掉进河里。
点了十几个,叶久安也玩够了。
去年在燕京花晓的出租屋,他以为那是过得最高兴的一年,现在才知道不是。
他好像不是个容易知足的人。
他希望,以后能更高兴。
两人回家。
燕子啊啊的叫着,“大表姐,你们偷偷去放炮不带我!”
她想放很久了,是奶不叫她小孩子一个人玩。
刚刚还说别人不想放的花容:“……”
不看叶久安,“啊是吗,我以为你不喜欢呢,现在再陪你去。”
燕子带着点小男孩的疯癫。
撒欢得把剩余鞭炮都点完,还意犹未尽。
“你去找奶,等奶让放大串的鞭炮,再跟着点。”
燕子这才愿意回家。
花家没有必须通宵守夜的习俗,困了就睡。
花容跟花晓挤一间、叶久安跟无尘道长挤一间。
只是大概是记忆里的鞭炮太响,叶久安好半天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