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

苏羽眼中浮现迷茫之色，又是一个他不曾听说过的名称。

叶言瞧着他的反应，心中明悟。

果然，驭诡局不可能将天海城被灭的情况让普通人知晓，否则，这个乌托邦必将人心惶惶。

真是，可悲。

灾难临头了，却还什么都不知情，

最终，只会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死去。

驭诡局的做法，看似保护民众，但，真的是正确的吗？

让普通人沉浸在和平的美梦中，等到屠刀架上脖颈之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只能是乖乖的，引颈受戮……

“那是一座，底蕴完全不输于天山的人类城池。”

叶言脸上浮现些许追忆神色，语气却平凡至极。

“在不久前，那座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城池，

在诡神教的算计之下，遭受了一头无比恐怖的厉诡袭击，

最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彻底摧毁，沦为了一处废墟。”

叶言手撑在下巴处，目光变得深邃幽暗，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苏羽，

如同一个旁观者，在讲述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你猜猜看，那座城市，最后活下来了多少人？”

苏羽瞳孔如同地震般剧烈震颤，搭在桌子上的手轻轻颤抖着，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这种惊天秘闻，以一种平凡至极的语气讲述了出来，

数百万人口的城市被摧毁，遭受了诡异入侵沦为废墟，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一副人间地狱景象，

尸横遍野，流血千里，恐怕都不足以形容。

“多，多少？”

苏羽压制住心中的震惊，颤声问道。

“百不存一。”

叶言平静道。

苏羽身子一僵，百，不存一？

也就是说，数百万的人口，最终只活下来数万人？

真正的，人命如草芥……

“那一战，天海城驭诡局局长夏镇国、副局长徐龚战死，

副局长夏魈失踪，多半也是死亡。”

“驭诡局九成以上的驭诡师都死在城市外，为了天海最后的火种拖延时间，

整个驭诡局上下，存活下来的驭诡师只有一些老弱病残。”

苏羽此时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如同听了一则荒诞的故事般，

靠在桌椅上愣愣出神。

“这是，开玩笑的吧？”

苏羽很希望叶言此刻能突然轻笑一声，来上一句，“被我吓到了吧”。

只可惜，叶言只是用平静的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在。

“苏羽，你觉得，他们的死是有意义的吗？”

叶言突然问道。

“什，么？”

苏羽大脑一片混乱，完全跟不上叶言的思路了。

“牺牲了大量的驭诡师，一座城市驭诡局的全部战力，

只为了拖延时间，让一群注定无法觉醒，成为人类战力的普通人存活下来。”

叶言语气无比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苏羽完全无法从叶言的表情，看出叶言此刻的想法。

“你觉得，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