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收到消息的三人死死盯着消息发送的那串号码沉默了。</P>
三人循着离谱的消息前往这个猴子乐园……天杀的！居然是真的！</P>
那时候的杰就和今天遇见羽生穗理时穿的一样。</P>
一身灰色的工作服，一只手提着猴子，一只手拿着扫把，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一缕倔强的斜刘海依旧靠在脑袋边上，只是看起来好像被还没混熟的猴子揪掉了一点。</P>
“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杰脑袋上的刘海可真是太丑了！哈哈哈哈哈穗理你要看照片吗？那时候我还拍了照片！”</P>
震惊归震惊，五条悟他还是不忘记拍挚友的丑照。</P>
羽生的心思一下子被勾走：“看看看，当然看！”</P>
夏油杰：“……”</P>
你们两个屑，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P>
他感觉自己在猴山景区修养六年的好脾气都快要蚌埠住了。</P>
“还没讲完！”夏油杰忍了忍，那点多年友人未见而后一朝重逢的感动消弭殆尽。</P>
羽生瞬间直起身子：“请讲。”</P>
她倒是想知道，他究竟还经历了什么。</P>
只是另一只手悄悄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意图十分明显：发给我。</P>
五条悟暗暗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P>
不久之后，随着夏油杰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是手机轻微的“叮咚”声。</P>
羽生暗自微笑。</P>
“那之后，我觉得辅助监督说的有几分道理，就想着找个时间来看看猴子。”夏油杰突然轻笑一声，“也是一次心血来潮吧。”</P>
羽生穗理举手：“然后你爱上猴子了？”</P>
五条悟瘪嘴捧哏：“我看八成。”</P>
“然后我遇见了灰原。”历经风浪的猴子饲养员决定强行忽略两个屑的话，坚强地继续道，“灰原已经失去了记忆，完全不认识我了，但是性格还是没有什么变化。”</P>
“只一点……”顿了顿，他看向羽生穗理，神情微妙起来，“他说自己叫‘羽生之三’，穗理，对这个名字，你有什么头绪吗？”</P>
羽生穗理看天看地：“啊哈哈，谁知道呢。”</P>
关于姓名的问题最终还是比简单揭过。</P>
夏油杰那时候遇见了记忆全无的新人死神灰原雄。</P>
他不太熟练地运用技能牵引亡者，夏油杰看见他，脚步顿住，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吗又发觉没什么好说。</P>
直到那个忙碌的小死神看见了他。</P>
【你好？】灰原雄语气困惑但热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P>
不知怎么的，夏油杰终于见到当初死去的后辈，他如今已经改变名字和职业做着别的工作，连记忆也消弭了。夏油杰却没控制住，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把自己的这些内心活动全部都说了出来。</P>
他的困惑。</P>
他的悲伤。</P>
他心中的空落落。</P>
最后，灰原雄给了他一个建议。</P>
【既然你不知道做这个职业的意义在哪里，那为什么不能去多尝试一下呢？】小死神灰原雄想了想，【人类又不是必须绑定一份职业，或是辞职或是被炒鱿鱼……很少有一个人可以从最开始到生命的结束都在做着同一份工作吧？】</P>
既然不知道做咒术师的意义在哪里，那就换一份可以明白意义的就好了。</P>
夏油杰悟了。</P>
“我觉得灰原说得对。”他说，“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这份工作，你们知道的……咒灵的味道不是很好。所以我想，或许我可以像七海那样，辞职，然后读大学，成为一个正常的社畜。”</P>
但是成为社畜却不是夏油杰想要的。</P>
因为此前经历的诸多事情，他甚至有点不喜欢和人类接触。</P>
人类世界多咒灵，即便是不需要祓除的蝇头，那也是视觉污染。</P>
除了高专，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见不到咒灵呢？</P>
【猴子进化得刚刚好，退一步上桌，进一步上班。】</P>
辅助监督的笑语突然在耳畔浮现。</P>
“所以我就来了。”他说，“猴子不会产生咒灵，我在这里修行，觉得十分惬意。”</P>
羽生穗理沉默了。</P>
“你快乐吗？”她灵魂发问。</P>
“一开始并不快乐。”夏油杰说，“一开始我还带着手机，结果发现手机上总是有祓除工作……我的确是说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可以把一两个祓除任务给我，我得空会帮忙。”</P>
他有点羞赧：“毕竟东京开销大，单凭工资完全不够生活。”</P>
所以需要赚点外快。</P>
但是通过手机派给他的工作太多了，看起来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P>
可是夏油杰决心把重心放在养猴子上，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报酬，就干脆在所有咒术师可见的论坛里面用自己那个被诸多人关注的账号发了条看起来像是被盗号了一样的消息：</P>
【我一个月最多只接十个任务，还有，电子设备扰我修行，接下来我会注销手机号，然后把手机丢悬崖底下去，有事上山联系。】</P>
不过考虑这样的做法对猴子生活的环境不好，所以夏油杰只是注销了手机号，然后把手机丢进了垃圾场。</P>
总监部气疯了。</P>
但是五条悟为他抗住了压力。</P>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猴子饲养员一摊手，“把手机丢掉之后，我高兴了。”</P>
钱够花，生活环境惬意没咒灵，不需要繁忙的工作。</P>
夏油杰觉得，这份工作真有意义，五年合同到期还主动提出续签。</P>
羽生穗理瞠目结舌。</P>
cos白色羽毛球的白毛教师重重叹息：“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轮到我呢？！”</P>
五条悟身为御三家家主，天然存在于咒术界的人，完全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随意脱离咒术界。</P>
其实夏油杰的脱离也不轻易，如果不是五条悟顶住压力，恐怕总监部很快就会搅扰他的“修行”生活。</P>
因为心中知晓，五条悟每一次来，夏油杰都会亲自招待。</P>
他会带自己这个挚友看看自己精心养护的猴子们，并且给他端来上好的香蕉甜点。就是挚友不太老实，总是对“不要投喂猴子”的喇叭警告充耳不闻，好些个猴子胖了不少。</P>
想到这里，夏油杰也有些惆怅：“菜菜子和美美子说周末要来看看猴子，可是她们很喜欢的那一只最近因为悟私下投喂吃到积食……要不带着它去祓除咒灵的现场做做运动，消化一下吧？”</P>
羽生穗理默默站起身。</P>
转身。</P>
往门口走去。</P>
开门，出门，关门。</P>
再打开。</P>
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夏油杰。</P>
夏油杰：？</P>
夏油杰：“怎么了？”</P>
羽生穗理：“你真的……不，没什么。”</P>
她大为震惊，恍恍惚惚地跟着五条悟下了山。</P>
五条悟双手插兜，语调轻飘飘的：“很意外吧？”</P>
“确实意外。”</P>
“不过对于杰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也说不定。”</P>
没有恶心人的咒术界老橘子，没有他已经无法坦然相处的普通人类，没有压力大的环境，没有诸多辣眼睛的咒灵。</P>
景区不是很有名气，就连节假日来的人都少，两个养女正在读书还时常来看他。</P>
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各种意义上都好多了。</P>
“嗯。”羽生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