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重要的是——</P>
“你会思考？”羽生惊奇，“相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垃圾，你还真是真是特殊。”</P>
特殊的垃圾。</P>
“谢谢夸赞，请不要把我和那些次等品相提并论。”人形咒灵轻笑起来，还学着人类的礼节，对她鞠了个躬，“初次见面，我叫「真人」。”</P>
一瞬间，他的嘴角夸张地裂开，露出一个兴奋又疯狂的笑意。</P>
“咒术师，你也很特别。”</P>
他伸出了手：“你的灵魂比那个没有咒力但是很棘手的男人还要诱人，可以——让我摸一摸吗？”</P>
“啊，忘了说——”咒灵拉长语调，“我的术式是【无为转变】，可以通过接触改变人的灵魂，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的能力？”</P>
他知道面前的人很强，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公开术式提升威力。</P>
羽生穗理不紧不慢地微笑着。</P>
下一刻，就从身边的裂开的空间之中抽出自己的太刀。</P>
亮色的刀光一闪，羽生面不改色地斩断了真人的一只手。</P>
——死神专武，对灵魂特攻的宝具，对上咒灵也是绝佳的利器。</P>
“那还真是巧了。”死神小姐缓慢微笑，“我说来的路上怎么看见那么多扭曲的灵魂，原来都是你干的啊，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这些。”</P>
“你既然能扭曲灵魂，那必然可以复原灵魂吧？”</P>
真人一边躲一边悠哉地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诞生不久的小咒灵，有点好奇心很正常吧？”</P>
就像他说的那样，虽然还是刚诞生的咒灵，但对于术式的应用却已经足够熟练。</P>
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形体，有时背上有翅膀，有时双手变成镰刀。</P>
在反击的时候，他还总是从口中拿出许多被改造灵魂、已经不成样子的“人”。</P>
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P>
身为死神，她可以看见那些扭曲的灵魂。</P>
更令人愤怒的是……那些被扭曲、被投掷而出的改造人们，还在声泪俱下地说着“救救我”。</P>
羽生没有回答。</P>
死神沉下了心，终于找到了自己任务中那个久未见踪迹的“灵魂异常”。</P>
她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身边的空间拉开一道口子。</P>
刚刚还提着太刀的咒术师仿佛真人的一场幻觉。</P>
在乍然空旷的下水道空间，真人的瞳孔剧烈颤抖，他不可置信的发现——</P>
“……消失了？”</P>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P>
可是面前的场景明明白白，咒术师没了痕迹，就连她的咒力都跟着没了痕迹。</P>
直到下一刻，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带着寒光的利刃从身后的空间穿刺而来。</P>
真人：！！！</P>
他想迅速拉开距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反应速度不够快。</P>
“不把那些灵魂恢复原样的话，我就杀了你。”羽生穗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利刃一进一出，真人试图用咒力补上自己的伤口，可是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惊悚了——</P>
为什么没用？！！</P>
为什么？！</P>
为什么会这样？！！</P>
羽生握着刀，湛蓝色的眼中宛如结了一层冰霜。</P>
真人对上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P>
他终于意识到了……他可能会死。</P>
“别杀我。”咒灵故作乖巧的服软，“你想要我恢复那些人？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杀我……”</P>
毕竟只是咒灵，外表再怎么像人类，他也始终无法拥有人类的某些特质……就比如自尊心和羞耻心。</P>
他只知道要活下去，被利刃刺中的伤口无法复原，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P>
真人很想转身就走，但是他毫不怀疑这个他连衣角都没碰到的咒术师可以迅速追上他。</P>
“别杀我……”</P>
羽生穗理看着他。</P>
她的太刀依旧指着他，但嘴角倒是展露了一个凉凉的笑。</P>
“复原。”她说。</P>
生命的意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沉重的，对于死神来说更是如此。</P>
羽生穗理知道：只要是人类，那无论是谁，总有一天都会走到生命的尽头。</P>
她负责找到人类已故的灵魂，完成他们的愿望，让灵魂带着「愿力」走完最后一段。</P>
……本该如此。</P>
人死之后，所剩的唯有一个灵魂了。</P>
她一直在抱怨工作太多，但是偶尔她也会想：</P>
要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顺利活到老死，然后许下一个类似于“好想再尝一尝以前吃到的奶酪面包”这种朴素的心愿就好了。</P>
——那说明那个灵魂的一生都还算幸福。</P>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咒灵轻易改变了灵魂的形状，然后连带着改变肉体，再死掉。</P>
这样痛苦又不幸地结束了一生之后，羽生穗理看见那些改造人，他们连话也说不完整，但只一句十分清晰——</P>
【救救我。】</P>
被束缚的灵魂即便遇见了带领他们前往彼岸的死神小姐，许下的心愿也只是“救救我”。</P>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P>
羽生以前完成的世界都是难度较低的科技侧世界，有很多人甚至不相信人死之后会有灵魂的存在。</P>
那几个科技侧的世界目前还没发展到可以观测灵魂的地步，所以她所见的一切灵魂也都是完好的。</P>
生前什么样，死后什么样。</P>
不像这样……</P>
被咒力转化，连最基本的样子都没有了。</P>
心中油然一种愤怒。</P>
羽生穗理看着真人一个一个复原那些灵魂，她漫无目的地想——</P>
如果他们的愿望是“奶酪面包”，而不是“救救我”……</P>
……这该多好。</P>
真人抬起眼：“好了。我已经帮你……”</P>
噗呲——</P>
是刀尖没入躯体的声音。</P>
“你有着让我难以置信的愚蠢。我们是敌人，你怎么会相信敌人的话呢？”</P>
羽生微笑，“你手上人命不少，我当然不会放你活着离开，咒灵。”</P>
在临死之际，真人癫狂的大笑起来：“就算杀了我又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要人类存在，我依旧可以诞生！”</P>
眨眼之间，羽生穗理面无表情地再次挥刀。</P>
“那我就多杀几次。”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