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仓寒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紧锁。
为何当年玉树临风的江湖第一杀手龙飞裘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试探着开口道:“龙飞裘,到底是何人叫你杀我?”
龙飞裘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
此时的他面容又恢复到呆呆的状态。
直听见自己的名字。
才木然抬头。
整个身子的动作牵动腰身,那腰间别着的不浪鼓梆梆梆的响起来。
顾仓寒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他是真的怕!
龙飞裘不回答,只傻笑道:“嘿嘿,找到娘子了。”
“找到娘子了!”
手脚上下一起舞动。
铁链被抻起来,哗啦啦不停的响着。
顾仓寒不再继续问下去,只对月七道:“陈太医来了没有?”
幽暗的长廊中脚步声尤为清晰。
是陈潇然!
他拎着药箱走在传说中天字号牢房的走廊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等来到顾仓寒的眼前,他毕恭毕敬的双手抱拳道:“二公子。”
顾仓寒点点头,指向牢房里的龙飞裘:“给他好好的号号脉,看是否有异常。”
陈潇然一脸严肃,看了眼牢房里的男人,有些抗拒道:“回禀二公子,小人只能看些平常的小病,这人明显已经神志不清,在下恐怕无能为力……”
顾仓寒微微抬头,迎上陈潇然的目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陈潇然不一样。
那眼神之中,似乎有一股浓浓的恨意,一闪而过。
陈潇然被他盯的有些毛。
顾仓寒冷冷开口:“陈太医莫不是不愿为我办事?”
陈潇然吓得连连摆手,末了。
终于深深叹口气道:“在下尽力而为。”
月七打开牢房门。
身体侧开,让出一条路。
陈潇然一只脚迈进牢房,顿了一下。
似乎想起什么。
很快另外一只脚跟着迈了进去。
他看着龙飞裘的样子,心中已有猜想,打开药箱。
从里面取出一根细长的红色细线。
二根手指捏住细线,轻轻一甩,那细线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拴在了龙飞裘的手腕上。
陈潇然盘腿而坐,仔细的听着脉搏。
不知过了多久。
月七有些急了。
他从来没见过陈太医给哪一位看病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刚想进门查看。
一只修长的手臂挡在前面。
抬头看去。
竟然是二公子。
顾仓寒对着他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月七赶紧停下,再不敢造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陈潇然单手收回细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踉跄着站起身。
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龙飞裘。
神色复杂。
“二公子,不知您可否听说过,江湖中有一种禁术,相传,得禁术者,得天下!”
顾仓寒原本暗沉的眸子闪过光亮:“陈太医是说?”
“龙飞裘被人施了禁术?”
陈潇然点点头:“是的,但是他们失败了,龙飞裘如今仍然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不完全受其控制,他脑中有一部分已经被人取出,我没猜出的话,此人应该已经性情容貌大变。”
顾仓寒眼中的光逐渐消失。
失败品!
他再次挂上一副冰山冷脸,淡淡道:“多谢陈太医,此事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晓。”
陈潇然笑了笑:“在下明白,必定为二公子守口如瓶。”
顾仓寒让人护送陈潇然离开。
陈潇然走在幽暗潮湿的过道上,脸色逐渐异常。
周围牢房里时不时传出痛苦的哀嚎声。
天字号牢房,是侯府关押最重要囚犯的牢房。
有去无回。
没有人能从天字号牢房里活着出去。
就算是不小心路过的狗都得扒下一层皮。
他努力的调整呼吸,加快脚步。
蓦的。
一侧牢房里的人伸出一只骷髅般的手,一把扯住他的裤脚。
陈潇然整个人惊恐的看着那只手。
瞬间双眼血红。
浑身抖的如同筛子。
他一脚踩上那骷手,痛苦的叫道:“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
一旁的狱卒惊慌的拉开陈潇然。
一脸不解。
“陈太医,陈太医!”
陈潇然从狱卒一声声的呼唤中清醒过来。
他环视着周围的牢房。
每一间都如同地狱。
里面的人眼神木然,呆呆的看着他。
陈潇然狠狠咬住下唇,才让自己保持住清醒,立即跟着狱卒离开了。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这里绝对不能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