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午脑海中心念电转,金云裹挟之中的方天画戟骤然化作一面巨斧——
滚滚金云之中,一道道血红手臂忽然伸出,紧攥住了那柄巨斧,一斧头劈向了迎面而来的绿顶大轿,轿中‘王传贞’掩嘴而笑,声音飘忽而去:“你我只是初次见面,郎君便要如此狠心,竟致妾身于死地吗?
郎君薄情,可别怪妾身也寡义!”
嗡!
‘王传贞’话音一落,她所乘绿顶大轿骤然间化作一道巍巍牌坊。
似由汉白玉砌造而成的牌坊顶上,‘人文始源,福泽社稷’八个字高高悬挂。
牌坊之下,身形婀娜的‘王传贞’朝那片金云伸出了手——无数雪泥手臂一瞬间挤出了牌坊,抓向前头那片飘忽不定的金云!
金云之后,八重轮盘再度铺展而至!
巨坟四下,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个穿着黑袍子,胸口挂着银十字、头发或棕或黄或黑的‘人’,他们身形乍现之时,种种险恶阴森的气息、滚滚尸臭便在此间猛地铺展了开来!
这些一身阴森黑袍的‘人’,俱是大秦教洋道士!
更多头戴鸡冠帽,穿着大红僧衣的喇嘛,汇入大秦教洋道士群中,在斜谷四面八方就地盘坐,手里盘转珠串,口中诵持密咒真言——
巨坟周围,堆积于幽深斜谷中的那些泥胎塑像,此时隐隐晃动。
不知是因如此众多的恐怖之类齐聚于此,引致整个九山世界都隐约震颤起来,终至斜谷中的泥胎塑像也跟着晃动,还是因为泥胎塑像中潜藏的某些‘东西’,因为此间出现了莫名的气息,它受那般气息所感,亦开始跟着‘苏醒’。
‘王传贞’笑盈盈地看着无数雪泥手臂从各个方向抓向那片金云,她眼底蓄积着深深的冷意。
她与昨日之王传贞,似乎没有根本变化。
但她终究是她,并非是昨日那个王传贞。
昨日的王传贞,今时在她耳畔轻轻一笑:“我都抓不住他,你凭什么……”
“你与他谈情说爱,说是要杀他,倒不如说是在与他调情。
我与姐姐,可不一样……”‘王传贞’抿嘴笑着,回应了故人的耳语,她眯眼看着无数雪泥手臂攀附而去,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以此般手段抓住苏午的想法。
——今下的郎君,与昨日更不一样哩……
这样手段,休想再抓住他。
但拖他一拖,却至少足够了。
一道道雪泥手臂,犹如交错虬结的树根般,骤然间抓向了那片金云——一根根纤细手指,毫无阻碍地探入了那片金云之中,却甚么都未曾抓住!
‘王传贞’蹙紧眉头!
这般情况,她未有预料到!
她原以为不论如何,自身的手段也能阻苏午一阻,却未想到,今下女娲牌坊里伸出来的许多手臂,却未抓住苏午一丝一毫作为‘人’的本源!
他难道已经非人?!
“嘻嘻……”
曾经的那个王传贞,在她耳畔轻笑出声。
而那自金云中延伸而出,盘结交错形成一道如巨峰般的血红手臂,此时挥舞厉诡法性大斧,一个回旋,大斧猛然间劈向了身后重重包围而来的八重轮盘!
苏午自然还是人!
不过,他的本源已非今时王传贞这点手段能够拿捏得了了!
他的本源已与黄金鲜血交融,那些抓向苏午的女娲神韵手臂,如不能抓住黄金鲜血存在的本源,便也绝无可能抓住苏午的本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