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谭家村(2/2)(2 / 2)

苏午头皮发麻!

他加快脚步!

即便明知坟包下的诡现阶段没有脱离的可能,可任谁一想到,自己处于数百只诡的包围之中,只怕都会加快脚步,希望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更何况,这馒头山上,还有一重镜像世界,

那世界里的一座座房屋,

正对应着此间的一个个坟包。

房屋窗纸里投照出的人影是什么,也就勿用说明。

如此一来,谁又能尽说清,这里的诡究竟处于什么状态?

一直走到馒头山脚下,

走出了馒头山的范围,

苏午都未见到哪怕一块石碑,以记录馒头山是如何形成的?

他脑海里满是问号,

挎着竹篮,

朝前走不到两里地,就看到了胖老者所说的‘戏台坪’。

‘戏台坪’就是一块寸草不生的大空地,

空地四周却长满了树木,

这些阴森森的树木,像是围着戏台子看戏的看客们。

此间黑洞洞的,

不见人影。

——胖老者说过,这种情况是好事。

苏午扫了一眼戏台坪,

依旧未感觉到此间有诡韵流转,

也就急匆匆越过了这处地界,

往最终目的地——谭家村走去。

谭家村明明在馒头山、戏台坪这两个地方以外,胖老者却说这村子是‘隔壁村’,也是让苏午心生疑窦。

此时已是后半夜,

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牙,

灯笼在黑暗里摇晃,

映照出黑夜里独行的苏午。

他在内心默默盘算着自己大概走了多远,

算到自己该已走了二十多里地时,

手里的灯笼也照映出前方昏沉沉的夜色中,一座座破落的房屋沿着土路朝视线尽头铺展。

而诸多房屋以前,

一座松松垮垮、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倒塌的木牌楼默默耸立着,

牌楼上,

有块字迹斑驳的牌匾,

隐约可见那牌匾上写着‘谭家村’三个字。

“到了!”

苏午心头喊了一声,

他找了棵枯树,把灯笼挂在枯树上。

然后从食篮里取出画着三个圆圈的那碗米,

又拿了一把香,

把那碗生米摆在牌楼下,用火引子点燃手里的香,插进米粒里。

苏午四下查看一番,

确认没有遗漏,

就提着灯笼转到牌楼斜对面不远处,一座弃置许久的牛棚里,

搬拢了牛棚的木栅栏门,

把一些干草在地上铺平整,

苏午躺在干草垛上。

他侧着身子,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牌楼那边的动静。

灯笼被他立在地上,

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外面偶然吹来一阵寒风,让四周的柴禾干草都哗啦啦作响,

有些灰尘被风吹起了,

在地面上打着旋儿。

冷风,冷夜。

只有几只虱子跳蚤在身上爬动着。

“明天得找一条河,

把这一身好好洗一洗——模拟器现在连虱子跳蚤都能模拟出来了,

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苏午脑海里转动着不着四六的念头,

见牌楼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就换了个姿势,

翻身平躺在柴垛上。

这一翻身,正好看到有个矮小的身影费力搬开了木栅栏门,走进牛棚里。

那是个身材佝偻的老妪,

老妪裹着小脚,

慢吞吞地挪步到苏午这边,抽出一把干草就往苏午嘴里塞,

一边塞,

她一边张开没有牙的嘴说话:“牛儿,吃草,牛儿,吃草……”

老妪脸上爬满了皱纹,

目光里写满慈祥,

但迎着她的目光,苏午浑身皮肉绷紧,紧闭着嘴,

既不阻挠老妪给自己喂干草的动作,

也不出声制止对方,

像是一截木头似地躺在干草垛上,完全不回应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妪。

老妪手里那把干草在苏午脸上戳来戳去,

良久都没喂出去,

她丢下了干草,

一双浑浊的老眼瞬间变作彻底的漆黑色,漆黑的眼睛大睁着,几乎要把眼眶撑开,

腥臭的气味从‘她’没有牙的嘴里飘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吃草?

你为什么不吃草?!”

它厉声质问苏午!

苏午看着它,依旧没有回应。

丝丝缕缕的诡韵从这个老妪身上飘散出来,搅扰得地上的灯笼忽明忽暗!

等了良久,它也未等来苏午的任何回应,

于是慢吞吞地转过身,

挪步到牛棚外,

又吃力地把木栅栏门搬拢。

一切行为举止,

与寻常老妪无异!

可它并非是人,

而是一只诡!

它弓着背,走到了牌楼前,围绕着那碗插着一把香的生米转了几圈,

而后倏忽消失不见,

而地上那碗生米里插着的线香开始飞快燃烧,

一颗颗米粒不停蹦起老高,

又落进碗里。

持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