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衡台,李遇水正在书案前写字,外头突然传来芸豆的声音,“奴婢见过姜公公。”
李遇水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姜公公和一身劲装的玄三从外入内。
“姜公公,您怎么来了?”李遇水站起身,有些惊讶的问道。
姜公公上前两步,将她先前给他的单子递回给她,冷声道,“李画师可知,你列出的天云石可是剧毒之物?”
“天云石?”李遇水愣了一下,“我写的不是天河石吗?”她疑惑的将单子展开,在看到上面的字迹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许久后,歉疚道,“可能是我画了一夜的画,精神不济,写错字了。”
“真的是这样吗?”姜公公反问,眼底带着怀疑。
李遇水失笑,“提取颜料都要由我亲自来做,若是您采购回来的矿石真的有毒,先出事的岂不是我自己?”
她这么说,姜公公心中的疑虑消了几分,“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若是包藏祸心,妄图伤人性命,大庆律疏定不会轻饶了你。”
“公公说笑了,我不过一个画师,怎么敢生出伤人的心思。”顿了顿,她又道,“若是陛下不肯信我,那长信宫的壁画便交由其他画师绘制罢!”
“此事我会回禀给陛下,又陛下裁决。”
李遇水莞尔一笑,“那我便恭候陛下的旨意。”
姜公公朝玄三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离开。
李遇水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冷下来,看来陛下身边的人懂的并不比她少,矿石上是做不成文章了。
出了青衡台,姜公公看向玄三,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玄三冷着脸道,“瞧着不像是在说谎,许是真的写错了字。而且,以天云石的毒性,根本进不了宫,运送之人就会毒发身亡,她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回到乾元殿,霍准看向姜公公,寒声问道,“她怎么说?”
“李画师说,她是画了一夜画,精神不济,才将天河石写成了天云石。”
霍准闻言,默了片刻,道,“你去查查这个天河石。”
姜公公道,“老奴已经找虞太医问过,这天河石和天云石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天云石的色彩更暗些,同时带有剧毒。”停了片刻,他又道,“老奴根据虞太医所说的色彩比对过,李画师画的壁画里用到的确实是天河石的颜色。”
“如此,倒是朕错怪她了。”
姜公公轻声道,“倒也算不得错怪,是李画师写误了字在前,多亏陛下谨慎,才没有酿成大错。”
霍准想了想,说道,“长信宫的壁画照旧有她负责,另外再安排几个画师从旁辅佐。”
“是,陛下!”姜公公答应了一声。
话传到青衡台,李遇水将小陈子打发走后,讳莫如深地笑了。
随后,她将另外几份单子交给芸豆,“这段时间天气有些干,我想自己做点脂粉用,你帮我去买些原料来。”
“是。”芸豆恭敬的应了一声,将单子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