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厅堂中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霍准目光深邃的看向裴若兰,“你有什么话想跟本王说?”
“前几日,裴日文来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裴若兰眼皮轻压,嗓音有些沙哑,“他问我对王爷是否还有情意?”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的答案是没有。”
霍准脸色突然变得暗沉,浑身都紧绷起来,看向她的目光有幽怨,但更多的是无奈。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裴若兰接着道,“后来我从他口中得知,陛下之所以派他来陇西,是为了王爷。”
裴若兰这话说的隐晦,但霍准却明白她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陛下下这步棋的意图。
“所以我怀疑,信阳侯和裴日文一样,也是陛下安插在陇西的一步棋,以防王爷有异动,甚至即便王爷没有异动,陛下也可能会授意他们动手。”
霍准听出裴若兰对她的关心,眼底跃动着浅淡的笑意,唇角也牵了起来。
裴若兰见状,不悦道,“你笑什么?”
霍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本王没想到,有朝一日,裴日文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不如本王。”
霍准的话让裴若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辩解道,“你是君玉的生父,你活着才能有他的好日子过。”
霍准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君玉的脸,“本王知道,自己是父凭子贵。”
裴若兰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随后又道,“天色不早了,王爷该回去了!”
霍准点了点头,说了句“再会”,然后转身离开。
裴若兰单手将门锁好后,吹熄多余的蜡烛,只剩下一根照明,抱着君玉往楼上走去。
她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君玉,因着白日的事,根本舍不得放下他,干脆抱着他朝玉奴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后,她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会儿,房门才从里面打开,玉奴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已经哭过。
她瓮声瓮气的叫了声“姑娘”,将她请了进去。
两人分别坐下后,裴若兰看着她洗尽铅华的模样,晃了下神,才问道,“今日信阳侯可有伤害你?”
玉奴和她对视了一眼,轻轻摇头,“她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跟我说,希望我能回到她身边。”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自然不愿意跟她回去。”玉奴慢慢红了眼圈,激动道,“以前在信阳侯府时,虽然也有过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可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莫说信阳侯总会嫁人,就算她这辈子不嫁人,等我年纪大了,她也会厌倦我、冷落我,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倒不如留在绣坊中,靠自己的本事过活。”
顿了顿,她又殷切的看着裴若兰道,“我知道她对姑娘也有些心思,您千万不要相信她,在她心里,只是将您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罢了,她这个人没有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