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诗想着夜长梦多,立刻道,“都要什么药材,你列个单子,我自己去准备。”
虞欢微微蹙起眉,“你就这么着急?”
顾启诗听她询问,又要抹泪,“这病已经成为我的心魔,每次痛起来,我仿佛都回到了八岁那天,茫茫大雪里,那些泼皮无赖一脚又一脚的踹在我身上,我浑身的骨头都好像碎掉了一般,他们却嘲笑我,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虞欢叹了口气,“你别难过了,我现在就给你列单子!”说罢,她去斗柜里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顾启诗机灵的站起身帮她磨墨。
虞欢提笔写了十几样药材出来,并注明年份和用量。
顾启诗瞧见她专注的样子,夸了句,“虞大夫的字写得真漂亮。”
虞欢笔下一顿,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若是没话说,可以不说。”
顾启诗张口就来,“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瞧着虞大夫写得字确实漂亮。”
虞欢想到她的身世,没再说什么。
写完药材单子,晾干后,递给她时,淡淡说,“若兰读的书多,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教孩子们读书,你若是想学,也跟着一起学便是了。”顿了顿,又道,“我也读过几本书,若是又不会的,问我也成。”
“虞大夫你真是人美心善,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顿了顿,又道,“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她拿着药材单子离开。
虞欢看着她的背影,哂笑了一声。
许是听顾启诗讲述了她八岁时候发生的事,当晚,虞欢又梦到自己做药人时候的事。
醒来时,她浑身冷汗淋漓。
下床走到桌边喝了两盏冷茶,整个人才冷静下来。
想到昨夜睡前顾启诗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心中添了几分愧疚,早知道她也有这样悲惨的身世,当初她就对她好不点,绝不会和她置气。
次日一大早,顾启诗穿戴好后,便出门了。
裴若兰直到黄昏时才见到她,便关心道,“去哪里了?”
顾启诗抿嘴笑道,“去买药材了。”
裴若兰有些惊讶,“虞欢答应为你诊治了?”
顾启诗一脸得意,“我不是说了,论起能屈能伸,我拍第二,没人能排第一。”说着,她将自己昨晚找到虞欢“真情流露”故意卖惨的事说了一遍。
裴若兰听完后,表情有些复杂,“你这真真假假的,就不怕虞欢知道后跟你急?”
“那有什么,到时候我完全可以推脱,就说时间久了,记错了一些细节。”
裴若兰是知道顾启诗以前过的有多艰难的,也没法责备她,只能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