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
从云阳巷回去后,霍准就病倒了,成日昏昏沉沉的。
陛下得知后,专程出宫来看他,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大雍战神的模样!不过一个女人,你若是喜欢,朕再赐你十个八个,满上京的贵女都随你挑!”
霍准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就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一般。
陛下不由恼怒,“你可有听见朕说话!”
霍准仍旧没有反应。
陛下拂袖而起,“既然你一心求死,朕也懒得管你!”
陛下走后,霍准的情况越发差,一日里有十个时辰都是昏睡的。
这日,杜林给霍准喂药时,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红了眼睛,“裴姑娘若是在世,也不希望您这样的。”
提到裴若兰,霍准黯淡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意,“本王知道她恨本王……所以这么久以来,不管本王昏睡多久,她都不曾入本王的梦。”
“其实本王也后悔了,她想走就该让她走,而不是勉强她留下,相看两相厌,最后害了她的性命。”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她走的时候,本王一点都没想过,她一个人离开会不会遇到危险,只想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对本王再无一丝情意。”
“也许她说的对,本王从来没有爱过她,从头到尾,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霍准的话字字锥心,杜林从未见过自家王爷这般消沉,他总觉得,他再这样下去,会追随王妃而去。
“许是王爷当局者迷,在属下来看,您对王妃的真心天地可鉴。”
“是吗?”霍准的语气里充满怀疑。
杜林道,“您还记得桑云给您下毒那次吗?明明所有证据都指向王妃,可您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王妃。还有这段时间您跟王妃闹别扭,虽然嘴上说要拿她在乎的人开刀,可您却从未这么做过。”
霍准听杜林这么说,心里却越发堵得慌,桑云下毒那次,他虽然保护过她,可也伤透了她的心,而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动她身边的人,可她却被他折磨的骨瘦如柴。
“你先下去罢!”霍准恹恹的闭上眼睛。
杜林闷闷的答应了一声,放下帐子,退了出去。
半个月后,云阳巷被清空,原来的李宅变成了一座墓园。
墓园完工那日,霍准打起精神,让人备了轿撵,他的身子已经禁不起马车的颠簸。
轿子在云阳巷最里边停下,霍准扶着杜林的手往里走去,原本被烧的焦黑一片的宅子被重新规整过,变得绿树阴阴,甚至能听到鸟鸣。
霍准远远就看见一座圆圆的坟茔,他的心顿时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一般,钝痛起来。
走到坟茔前,他单膝跪下,轻轻抚摸汉白石质地的墓碑,裴若兰的名字是那样刺眼,想到两人曾经的分分合合,他不禁落下泪来。以前他总觉得那些悼亡诗太过夸张,如今自己也尝到这种摧心肝的滋味,才知诗中所言非虚。
霍准在坟茔前跪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才慢慢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