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过去有太多的不愉快,裴若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想起顾启诗刚才提起的另一件事,在霍准身边坐下,问道,“西北真的会有兵祸吗?”
提起西北,霍准看着裴若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十有八九。”顿了顿,他又道,“你还记得年前陆鸿鸣路过济州时,本王答应帮你查他的行踪吗?”
“有结果了?”
霍准点了点头,“还得从那次我们发现军器监铁矿石被盗案的线索说起,那些铁矿石几经周折,最后流向了陇西,而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人是承惠郡主。”
“后来射伤本王,安排桑云给本王下毒,嫁祸给你的也是她,她做这一切,是想帮忠王夺位。至于陆鸿鸣,他是陛下派去陇西的使臣,当然,明着是和谈,实则是卧底。”
裴若兰听霍准将承惠郡主的狼子野心娓娓道来,只觉得难以置信,那个明媚鲜妍、英姿飒爽的女子竟然是乱臣贼子?而陆鸿鸣只是一介文官,如今却深入虎穴……
她知道陛下会做此决定,是因为承惠郡主曾经爱慕过陆鸿鸣,可那样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会有真心吗?裴若兰忍不住担心起陆鸿鸣的安危。
随后,在触及到霍准的目光时,她又忍不住担心起他,忠王和承惠郡主做了这么多的打算,定然不会束手就擒,到时若是双方开战,霍准十有八九会重回战场。
想到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她愁眉紧锁,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担忧。
霍准只当她是担心陆鸿鸣,沉默了片刻,道,“需要本王派人盯着他吗?”
裴若兰失笑,故意打趣他,“王爷现在真是好生大度!”
霍准眸光深了深,突然倾身将她压在罗汉床上,看着她水润的杏眼道,“本王一点都不大度,只是不愿意你伤心难过。”
裴若兰叹了口气,看着霍准的眼睛道,“陆鸿鸣他只是我从前的未婚夫,得知他去了陇西,我是有一些担心,但我更明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个成年人,不是个三五岁的孩子,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我想他应该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结局。王爷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去维护他,这不是你的责任。”
两人目光交汇,霍准知道裴若兰说的是实话,她已经放下陆鸿鸣。但他却不能真的不顾陆鸿鸣,毕竟,裴若兰是他从陆鸿鸣手里强夺过来的,哪怕不愿意承认,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陆鸿鸣,始终还是有愧的。
“阿幽……”霍准轻唤裴若兰的名字,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和裴日文合谋的事情说出来。
但还没发出声音,裴若兰突然“呀”了一声,霍准的心神立刻全凝聚在她脸上,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裴若兰眼中跃动着明亮的光彩,小声道,“孩子他动了!”
霍准闻言,哪里还记得坦白从前做过的错事,他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裴若兰的小腹上,细细的感受着,良久后,有些失望的问,“怎么又不动了?”
裴若兰的面颊一片红润,眼中布满疑惑,“我也不知道。”
话落,她想坐起身,刚一挪动就发现孩子又动了,这下霍准也感受到了,他眼中迸发出欢喜之色,激动道,“动了,真的动了!”
裴若兰看着霍准如同孩子一般的笑脸,忍不住伸出捧住他的脸,“王爷你说,孩子会长的像你,还是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