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算了,那就算了吧。君若无情我便休。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首饰、摆件、衣物,它们是她的,但又不是她的。它们被搬来搬去,和她一样见不得人,只能任由别人支配。
裴若兰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她只收拾了几件穿惯的衣裳,其他一概都不想要。
瞥到菱花镜时,她发现自己眼睛红肿的厉害,去了净房用冷水洗了洗,顺便卸去妆容,又拧了帕子敷了会。
敷完后,眼睛看起来还是有些痕迹,索性挑了些脂粉抹匀在脸上。就算要走,她也不会给他看了笑话。
夜幕降临后,裴若兰拿了包袱往外走去,阿九一直守在门外,见状诧异道,“姑娘这是去哪里?”
“回裴家。”裴若兰说完,径直朝皓首院外走去,阿九连忙跟上。
迈出皓首院的那一瞬间,她到底没忍住,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
阿九看着裴若兰的侧脸,正要询问她怎么突然要回裴家,这时一阵齐整的脚步声传来。
下一刻,几个羽林卫将两人围在中间,为首的人厉声问道,“什么人,背着包袱是要去哪里?”
裴若兰心中一慌,抱紧了手中的包袱,她认得,眼前这些人是宫中禁军羽林卫,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魏王府,难道……和霍准的病情有关?
“不说话,莫不是做贼心虚!来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有羽林卫上前要拉裴若兰,阿九上前一步,挡住她开口道,“我们是王府的婢女,得了王爷允许,回家探亲。”
“这个关头回家探亲?我看你们分明是心里有鬼!还得了王爷允许?王爷尚在病中,哪有功夫理会你们。”为首的人呵斥完,掏出腰间令牌,冷声道,“陛下有令,将魏王府所有人全部收押,严加审问,”
裴若兰和阿九直接被押走,关在魏王府的刑房。
一个刑房的大小也就丈余,却关了男男女女几十个下人,厨房和马房的人都有,裴若兰被挤在角落。阿九本想和她关在一起,但被羽林卫强行分开。
裴若兰从羽林卫这阵仗已经猜出霍准第二次垂危是有人做了手脚,那霍准赶她走,是因为怀疑那个人是她吗?
想到这个可能,裴若兰心中寒凉一片,在他生死不明的那几日,她怀着他的孩子,为他担心的夜不能寐,想尽一切办法去看望他,挽救他性命,可他呢,竟然怀疑始作俑者是她?
忽然,隔壁刑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似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裴若兰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刑房中的人也都交头接耳起来,吵嚷声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裴若兰被吵的脑仁疼,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厉害,若是等下羽林卫对她动刑,她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