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进了晚香亭,在裴若兰坐过的石凳上坐下,没有理会宋勉之,冷峻的目光看向信阳侯,食指轻叩着桌台,“本王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你若是管不住他,本王便替你来管教,可好?”
信阳侯眸光闪了闪,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本侯管教无方,还请王爷给本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霍准没作声,示意她说下去。
“本侯愿献上千两黄金和城外千亩田庄向裴姑娘赔罪,另外,京城三百里外的屏山县正缺一县令,本侯打算让勉之去历练几年。”
信阳侯话音刚落,霍准还没变态,宋勉之噌的一下站起来,不忿的质问道,“王爷到底当我姐姐是什么?”
“勉之!”信阳侯见他到现在还不长教训,沉声道,“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姐姐就闭嘴。”
宋勉之梗着脖子,额角青筋暴露,拳头捏的咯嘣作响。
霍准挑眉道,“你到现在都没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交易?”
信阳侯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霍准将目光转向宋勉之,淡漠道,“本王和你姐姐从无男女之情,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交易。此番毁约退婚,也给足了她利益。你以前不知情,本王便不再追究你的任性妄为,但今日之后,你再敢碰裴若兰一根头发,本王绝不会姑息纵容。”说罢,他起身朝外走去。
亭子中,宋勉之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姐姐,喉头发紧,“魏王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信阳侯凝望他许久,点了点头,“我原想等尘埃落定再与你细细解释,谁知你这般心急。等去了屏山县做了父母官,万不可这般任性了。”
宋勉之想到姐姐这些年的不易,别扭的点了点头。
桂花巷子口,马车停下后,阿九刚掀开帘子,裴若兰就看见玄十一推着兄长准备进门。
他不是去了信阳侯府赴宴?裴若兰带着满腹疑惑,踩着车梯下了车。
裴日文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下意识的回头,便见裴若兰从信阳侯府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面上浮起一抹愧疚,示意玄十一停下,等着她走过来。
裴若兰上前后,从玄十一手中接过轮椅,一面推着兄长往里走去,一面道,“阿兄这是去了哪里?”
裴日文垂下眼皮,嗓音有些暗哑道,“昨晚出了点事,去了京郊一趟。”顿了顿,又道,“抱歉,之前答应过你要替你去信阳侯府赴宴的,却没有做到。”
他最近在帮着魏王查一桩贪污军饷的案子,眼看就要水落石出,对方反扑的极为厉害,上次借着安定桥塌一事,他已经把自己摘了出去,将证据都指向顾如晦。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昨夜却收到一封信约他在京郊一见,否则便将他的底细捅出去。
他担忧自己暴露后会牵连母亲和妹妹,只能走了一趟,谁知到了约见的地方,只看到对方留下的书信,要他再去下一个地方,一直跑了五个地方,天都亮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耍了,当即吩咐玄十一回城。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信阳侯的生辰宴。
裴若兰听到兄长的道歉,抿了抿唇道,“办正事要紧。”
裴日文回过头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你比正事要紧,不过昨晚的事实在有些特殊,若是处理不好,我怕牵连到你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