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推着轮椅,两人走在被火光映成橘色的甬道上,谁也没有说话。
快到东厢时,裴若兰才开口道,“安定桥的事和这次西厢走水的事只怕都是人为,阿兄心中有怀疑的人吗?”
裴日文心想,他这些日子帮霍准处理了不少人,得罪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还真不知道是谁寻仇寻到了府上,但嘴上却道,“我素日里与人为善,甚少与人结仇,尤其是这两年来,唯一痛恨我的,只怕就是梁国公府世子。”
裴若兰想到霍准方才与她说的,安定桥的事并非梁渝呈所为。那会是谁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东厢门口,裴日文交代道,“我的私物都在前院书房,东厢中的东西你随意处置便可。”
裴若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裴日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她胳膊上拍了拍,“好好歇息,我再去西厢那边看看。”
裴若兰目送兄长离开,才进了东厢。
房中许久没有住人,灰尘的味道有些重,她忍不住咳了一声,桑云忙将西边的轩窗支起,道,“姑娘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奴婢去打盆水来,将家具抹洗一遍。”
裴若兰点了点头,走到窗边坐下,抬起头,外边一片火光。一时间,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霍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从火场中逃出去。
想到他可能会受伤,甚至来不及逃出去,裴若兰坐立不安起来,突然,她站起身朝着桑云道,“你先别忙着抹洗,我有事吩咐你。”
桑云闻言,立刻放下抹布走过来,“姑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
“你现在去找杜林,让他回王府一趟,打听下王爷有没有事,若是没有事,就尽快来禀报一句。”
“是,姑娘!”桑云领命离开,裴若兰看着她的背影,心狠狠的揪起。
须臾,她又安慰自己,她才不是担心霍准,她只是害怕他死了她就再也得不到孙神医的消息,也不愿意腹中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
桑云很快就回来了,裴若兰看向她道,“你将话带到了吗?”
桑云为难道,“府上下人原就少,现在火势又大,杜林正在跟其他下人一起救火,奴婢不便私下与他说话。”
“那这样吧,你亲自回去一趟。”裴若兰当机立断的说道。
“姑娘就这么担心王爷?”
“你快去快回!”裴若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催了一句。
桑云只得道,“那奴婢让秋霜过来伺候您。”
裴若兰看着桑云离开,心中暗暗祈祷,她早点带好消息回来。
但事与愿违,一直到次日清晨,桑云都不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