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P>

这世间曾这么叫过自己的人，能这么叫自己的人，只有一个。</P>

阿爷。</P>

所以那是阿爷的声音。</P>

所以陆然不得不回过头去。</P>

这一回头，他就又看见了那盏灯。</P>

灯中的虚影小人，这一次，换成了一张脸。</P>

一张他无数梦回，绝不会忘记的苍老面孔。</P>

阿爷。</P>

阿爷就这么隔着那盏灯，一如往常，表情平静地看着他。</P>

“阿爷！”陆然叫了一声。</P>

阿爷笑了起来。</P>

“阿爷！”陆然又叫了一声。</P>

阿爷的脸忽然骤变，似乎有些痛苦。</P>

他身后那个虚影小人忽然出现，他从身后揪住阿爷的身躯，狠狠地让他吃痛。</P>

虚影小人没有面孔，只有一张硕大的嘴巴，那嘴巴往上弯折，朝着陆然笑了笑。</P>

嘲笑。</P>

“阿爷！”陆然再叫了一声。</P>

眨眼间。</P>

阿爷已经消失不见，那张嘲笑的嘴也已经消失不见，那盏灯也已经消失不见。</P>

“阿爷……”</P>

陆然忽然泪如泉涌，冲了过去。</P>

他来到蔺瑶旁边，来到那盏灯又亮起的位置，在光影中虚空中在一切可能的存在中，摸索、寻找。</P>

然而一无所获。</P>

陆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继而放声大哭。</P>

心里有十万个疑问，可疑问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