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务必于5月18日之前全部撤离徐州,在兰考和开封附近集结待命。</P>
看完命令,杨娃子急得在院子里摸着脑袋转圈,台儿庄方向的炮声已经能听的见了。</P>
我说:你转悠个啥呀?现在赶紧拿个主意,怎么追赶孙震军长?</P>
杨娃子摇头说:追个屁,离我们一百多里地呢,他们在东南,我们在东北,想找他们还得突破鬼子防线,就凭咱们这七十多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P>
俺爷磕着烟袋说:你们别这么死心眼了,现在你们离开了川军大部队,那就别赶了,就近跟个有实力的大部队一起撤退,我看中央军就挺强的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活下来再说。无论啥时候,都得保证自己活着才行。</P>
常先生说:闫老爷子是见过世面的,您老说的有道理。咱们就跟着台儿庄的阻击部队撤离吧。</P>
杨娃子又开始叫喊:现在咱们这帮人有两个营长,你们说以后听谁的?</P>
我有点不耐烦:都听你的还不行么?我才当兵不到两个月,我这个营长是假的!</P>
临走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三个哥哥都在抹眼泪,俺爷骂他们说:别掉尿滴了,丢人,咱们小四命大的很,死不了的!</P>
我给俺爷磕了三个头,把身上的二十来个大洋都掏给他:爷,这钱你留着,如果我回来了,就给我说个媳妇,如果我回不来,就留着给你养老。</P>
我们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出村的,村里人都不知道,只有九岁的小山追出来送我,我从杨娃子那里借了两块大洋和一双布鞋给他留下。</P>
这一走,就是七年半多,我走之后的第七年初,小山也去当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