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琼的话音刚落,文雅静就立刻瞪了她一眼。这话问的太唐突了,万一纪元海因此生气,那之前的打算不都一下子全泡汤了吗?纪元海对这件事倒是不用太避讳,就把宫琳当初跟家里闹矛盾,她要当演员家里逼她结婚,后来纪元海给了她一百多块钱生活费,让她去京城演戏这件事说出来。“虽然我们各有各的路,但从那以后就一直是好朋友。”文雅静、文晓丽、文琼这才都恍然大悟——宫琳当初去演电影之前,原来是纪元海帮的忙。纪元海既然是宫琳这么重要的恩人,也难怪他说的话在宫琳那里特别管用。“元海,你可真是心地善良。”文雅静借机说道,“一般人遇上这样的麻烦事情,躲还躲不及,你好心出手相助,可给国内的电影电视剧带出来一个漂亮的大明星!”文晓丽和文琼对纪元海的印象也越发好——本以为他是一个有什么关系、怀着什么想法的小年轻,结果年龄比文晓丽还大了两岁,也已经结婚了,而且级别也高,本事也大,还帮助宫琳这个大明星实现了当演员的梦想。这人的确值得长期交往,现在展现出来的潜力,比费长金还强。让他当茜茜的干爹虽然有点突兀,仔细想想,考虑到未来的发展,那说不定真的很值得。文琼感慨道:“宫老师遇上了纪元海你这样的贵人相助,现在不光是当了著名演员和明星,甚至还开起了新星影视公司,京城一个,省城这边又是一个……这事业真是多少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我的贵人在哪儿?要是我以后也能这样发达起来,真是想想心里面都感觉很美。”文雅静笑道:“你的贵人不就是元海吗?”“没有他开口,你哪能进到新星影视公司这里?以后要是能够发展起来,可不要忘了元海的提携之恩。”“哎呀,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文琼笑着看向纪元海,“我可真得谢谢你?你喝酒吗?我陪你喝两杯?”纪元海摆摆手:“还有小孩,喝酒再把孩子弄得不舒服,还是不喝了。”“还是元海你想的周到!”文雅静称赞一句,又说道,“要说贵人,你要是当了茜茜的干爹,那肯定也是她以后的贵人。”纪元海笑着说道:“我也不是拒绝,咱们都各自跟家里商量商量,再说也不迟。”“一会儿吃完饭留个电话,咱们有事情再打电话。”纪元海并不是推诿拒绝,而是认真考虑,文雅静等人感觉还是有希望的,一桌人边吃饭边聊天,怎么说今天也算是彼此认识了。对于纪元海省大学政法系的学历,文晓丽和文琼都很是惊叹——她们本来可都是学习不怎么样,主要精力在艺术表演方面的,对于纪元海这样学习好的学生还真的很少接触过。这边说说笑笑,另一边包厢里面的气氛就有点沉重了。一桌人围着饭菜没有人动筷子,也没有人动酒杯。坐在上首的一个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说话。哪怕是长袖善舞的费长金笑着恭维再三:“傅领导,您尝尝这贵宾饭店的糟溜三白,这可是师傅的拿手绝活……”“来,傅领导,我敬您……”这位傅领导始终没有多大反应,顶多是嘴里面哼一声,点点头,甚至干脆当作没听见。费长金哪怕是再能屈能伸,也不免一时间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人家把自己等人视若无物,这还怎么继续说话?整个包厢陷入这种奇怪又尴尬的氛围之中。费长金心内懊悔想道:我要是早知道今天是这么难伺候的角色,还不如刚才跟文晓丽她们一起吃饭,省的受这样的糟心罪。转念又想到文晓丽家也在招待别人,不准备让自己凑过去,费长金的心情更加不愉快。局面也不能老是这么僵着。费长金眼睛转了转,对靠着自己门口坐着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小男人低声吩咐:“小胡,你今天要是让傅领导喝一杯酒,明天我奖励你两千块钱。”“你要是能让傅领导喝三杯酒,我明天就让你回南方去当总经理。”小胡听后,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这些年起起伏伏拼搏的不容易,咬牙点点头。费长金虽然年纪轻,但是说话算话,他也是知道的。拿起一瓶酒,小胡走向傅领导:“领导您好,我是三春商贸的小胡,对您十分敬仰,请允许我向您敬一杯酒。”说着话,拿起酒瓶要给他酒杯倒酒。傅领导手掌盖在酒杯上面,淡淡说道:“这就不必了。”“你们之前不是说,李领导也会来吗?怎么我来了,李领导没来?我现在就等李领导,李领导不来,我跟你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傅领导说完之后,示意小胡到一边去,别在自己眼前碍眼。小胡转头看向费长金。费长金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一点别的表示都没有。小胡心里面一横,咬咬牙——反正不过是酒场,自己试试总不会出什么事。又继续弯腰劝酒:“傅领导,我们三春商贸对您一向是敬仰有加。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也不敢奢望您能跟我一样。”“我敬您三杯,你就只喝一杯就行,这样表达对您的敬意,您看行不行?”傅领导冷哼一声,看他一眼,手掌依旧按在酒杯上面,根本不让他倒酒。小胡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我也是糊涂了,好事成双,我敬您两个三杯,您喝一杯,您看怎么样?”傅领导斜睨他一眼,手掌依旧一动未动。小胡有些绝望了,但他还是用自己能够列出的最大筹码,再次说道:“俗话说的好,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既是我们三春商贸的格言,也是寓意着今天要好事成三。”“傅领导,我倒三个三杯,就只敬您一杯酒,来表达对您的敬意!”说着话,小胡拿起酒瓶,倒了足足九杯酒列在自己面前。傅领导终于笑了:“有点意思。”挪开了自己盖着酒杯的手掌。“倒吧。”